2016年6月19日星期日

夜读穆罕穆德传记(一)伶俐小爪子搭上了富婆的腰


上次我们聊奥地利牛人Bernhard 伯恩哈德,C想让我谈谈他的恩人寡妇,讲讲天下伟大的天才们是如何在寡妇的怀抱中茁壮成长起来,定的题是《天才与寡妇》,想把天才跟寡妇的故事一网打尽。想当年俄国的老柴也是靠寡妇梅克夫人的资助才完成不朽作品的。 不过今天我第一个想到的伟大寡妇是先知的老婆海迪彻 Khadijiah.


先说几句先知的生平跟历史。大概搜索了一些他的传记版本,Muhammad: His Life Based on the Earliest Sources, 作者Martin Lings是牛津毕业的学者,他早年去埃及居住时皈依了伊斯兰教,是西方研究穆罕穆德最权威的学者之一,但我觉得实在杂乱难啃,线索不清,头绪太多,地名人名长且难记,比耶稣传记差太远了。说起来,西方知识分子对穆斯林世界的文学作品、文化历史的介绍实在太少。BBC曾有个穆罕穆德的传记节目,故事讲得还是不生动,为了尊重伊斯兰信仰,对他早年的成长与生活只有蜻蜓点水的说明,没有把老穆活色生香的一生讲得活泼。

穆罕穆德这个人物层次复杂,也是穆斯林世界至今无法做到政教分离的最根本原因,从搜集到的资料看,我从穆罕穆德这个人身上倒没有看到多少神性,看到的全都是人性,套用尼采的话,他是“人性,太人性的”。今天只集中讲讲他对妻妾们的经营管理,看他是如何把13个老婆管理得乖乖顺顺。 众多文史中都提到他的婚姻是政治联姻,为了让合伙人安心放心同心同德,他把身边最铁杆朋友的女儿娶过来。随便联想一句,如果当年老毛的儿子娶了林彪的女儿,历史该怎样继续?那个女孩儿阿伊莎订婚的时候还不满7岁!如果按照现在的伦理道德看,娶幼女,跟儿媳结婚,与女儿舌吻,与婶娘的尸体睡觉等等,他犯了太多天条了,儿童猥亵罪,通奸罪,他最爱的宠妾幼童阿伊莎Aisa后来成了逊尼派的教主,当下逊尼派占穆斯林人口90%。

好猫无子,这么多老婆,穆哥的儿子全都短命,三个儿子都是在两三岁就死了,最后是小老婆阿伊莎继承了传统,到底是将衣钵传给了老婆与合伙人,还是给了女婿阿里,这个模糊不清的遗嘱导致了千余年斯林大分裂,逊尼跟什叶派的纷争。

穆哥伟大光荣的一生是与寡妇分不开的。他的13个妻妾里,除了小处女阿伊莎跟性奴玛利亚外,其他的几乎都是寡妇。圣经里也记载了一个寡妇的故事,说是有个穷寡妇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两个小钱全都捐了,耶稣在门徒面前表扬她说:“我实在告诉你们,这穷寡妇投入库里的,比众人所投的更多…因这寡妇是自己不足,把她一切养生的都投上了。耶稣在同一章里还对那些侵占寡妇财产的人警告:”你们要防备文人….他们侵吞寡妇的家产,假意作很长的祷告。这些人要受更重的刑罚。”

读书时,注意到一个细节,伊斯兰教其实是在基督教庇护下成长起来的。基督教在当时是“外国反动势力”。在他开始宣教的4年中,信徒大多是贫穷跟没有社会地位的,受到排挤迫害。公元614年,大约80多位追随者逃亡到信奉基督教的阿比西尼亚(即今日之埃塞俄比亚)。在那里,基督教国王纳贾什将很好地接待了他们。

什么样的年月里寡妇最多? 自然是穷兵黩武、战争连绵或者政府建造浩大工程的时候。女人平均寿命高于男性,又增加了寡妇的数量。独居孤寡的女人从有历史记载以来都远超过鳏夫。读到一哀婉的寡妇诗:

Memory, in widow’s weeds,

with naked feet stands on a tombstone.

这里的weeds 是双关语,是寡妇守寡的黑沙袍,也是旷野的荒草。

哦,过往的那些记忆如蒿草

寡妇的黑沙袍

赤着脚伫立于荒冢

中国传统文化里,对寡妇极尽羞辱,《礼记》有一句话:“寡妇不夜哭”,你当了寡妇,想哭都不行。明朝更是烈女不断涌现。明景泰年间,河北有寡妇“不安于室”,试图再嫁,其家族以此为耻,族长率领族人“合群以殴杀之”真是极端的残忍。相对比较起来,在穆哥的年代,公元六世纪末的贝都因部落,文化传统还是很宽容大度的,他的寡妇没有被“石刑”。下面我们就讲讲穆哥一生的几段爱情故事。

(一)伶俐小爪子搂上了富婆的腰

奇人自有天象,穆哥跟发妻海迪彻的相遇那可说是一段动人心魄的人间奇缘、励志传奇。黑天使遇上了黑寡妇,伶俐小鲜肉在黑寡妇的袂裾下成长为先知大哥。按照迷信说法,寡妇都是气场强大克夫的女人,海大姐是一个名副其实、气场凶悍的黑寡妇。在穆哥之前,她已经有过两次婚姻了,克死了两任丈夫,两次婚姻都有子女,她很女权,甚至还给自己的两个儿子起了女人的名字,走在潮流之前的人,都是敢为天下先的啊。

30多岁的海姐儿前两次嫁得很好,丈夫都在该死的时候死了,继承了两任丈夫的遗产后她很有可能是当年的女首富呢。从叙利亚到也门,她的商船商队比其余部落的商队加在一起还要多。生意大到什么程度?海姐儿被阿拉伯人尊为Khadija Al-Kubra, Kubra 就是the great, 是对领袖最没有性别歧视的一个尊称,可男可女。

生意成功的人,都是对人性、人心琢磨很透彻的人。海姐是当年商场的大姐大。男权世界,女人唯一可以保住她的安全与地位的办法就是要守住财富,借鸡生蛋,把留下的家业继续扩大。这个领着五个孤儿的黑寡妇一定是个杰出的领袖。自己不出门,却招聘到市场上最优秀的伙计们帮她打理生意,里里外外把人指使得井井有条,她还积极开拓海外市场,家在麦加古城,却遥控着远在叙利亚的海外分部。叙利亚的大马士革就是当年的曼哈顿,商贾云集,繁荣的商业提供了了文化与宗教信仰蓬勃发展的土壤,当时那里是基督教大本营,精英荟萃。

前面说到穆哥跟其他宗教创教人最大的不同是他的世俗,有人评论说他完全是人的属性,人的所有缺点在他身上都有表现。耶稣出身是木匠,属于工人阶级,佛陀出身贵族,两人都没有沾染过多世俗生活的铜臭,也没有一大家子妻妾成群。而穆哥出生在商人的家庭,家族上上下下都是生意人,父亲死在生意途中,他创建教会的资金最初也来自他的富商老婆跟朋友。

公元595年是改变人类历史走向的一年。这一年,富婆海迪彻 40岁,小穆哥刚过完24岁的生日,口齿伶俐齿白唇红,青春正当年,充满了激情与梦想。当穆哥还是小鲜肉的时候,就很有形有派,完全不被这样强势女人的气场吓到。

世纪之交,拜占庭帝国衰落,波斯湾沿岸战事不断,商人们放弃海路,改走陆路,使得古城麦加成为重要的商业重镇,出身豪门望族的海姐凭借着娘家跟前夫的人脉关系,生意越做越大,正是最需要人才的时候,女人不能出门谈生意,必须找人代理,穆哥的监护人叔叔阿布就推荐了侄儿,说小穆哥跟海姐还是远房亲戚呢,就这么着搭上了关系。海姐准备考验一下这个帅哥,就给了他一个艰巨的任务,长途跋涉去大马士革做生意。从麦加到大马士革有多远啊?算了一下,最方便的路也是沈阳到广州的距离。

就这么放心让个青头小伙子承担这么大风险的生意吗?如果你这么以为,那你实在低估了海姐,海姐虽然有慧眼,推荐人又是族里德高望重的阿布,但她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谨慎小心,察言观色,哪儿会轻易就交托这么大的事儿呢。跟穆哥一起出门的还有她贴身的心腹Maysarah,密切记录穆哥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随时汇报总部。穆哥当然也知道自己依然在试用期,所以就特别用心卖力。去大马士革这趟业务可给穆哥开了眼,见到了国际水平的商业巨子,就好比中国海外考察团去了曼哈顿一样,穆哥满载而归,贸易利润是海姐期望的两倍。

穆斯林人网上的英文资料都粗糙极了,不少互相矛盾的说法,更多的是乱七八糟的数字跟低级智商的故事。比如有的文章说海姐的第二任丈夫是离婚的,wiki说是死了的;孩子的数目更是五花八门,有说是他们共生了6个,有的说是7个。穆哥的老婆数目也是个混沌账,我实在是搞不懂这穆斯林靠什么魅力吸引人。这些最基本的历史故事都乱套,梳理起来真不容易。

诸位,从前讲过的,跟犹太人血缘最近的是谁啊?阿拉伯人,同宗同族同血同源,干旱炎热气候中生长的人,不仅要对手里短缺的自然资源精打细算,更在早年就练就了凭嘴吃饭的本领。他们能说会道,能把虚幻的东西说得跟真事儿一样。不是那种卖弄学问酸文假醋酸倒牙的腐儒学问,而是实际生活当中练就出来的,打动人心的口语表达能力。跟犹太人阿拉伯人接触交往,这一点特别明显。阿拉伯人更是口中流蜜,说起赞美的漂亮话来,那真是甜到人心里去。不知道是因为沙漠的海市蜃楼常让他们看到天堂幻影,还是其他什么的。生活条件越是艰辛,他们的信仰也越坚定。

跟我们地大物博的中国不一样,他们没有耕地,最擅长的行当不是自给自足种田当农民,小菜园子撒一把种子就够一家子人吃饭,也不能总是打家劫舍强取豪夺,他们只有靠做买卖谋生,有了货物进出,自然就有钱财管理以及借贷以维持资金周转。阿拉伯数字就是他们在贸易往来中发明的计算方法。 阿拉伯半岛的商业历史可以追溯到古埃及法老时代。一方面是因为半岛地处东西方交通要道,为商业贸易的天然渠道。所以阿拉伯人跟犹太人都是天生的商业高手,人家积累了几千年的东西,你算不过他们。

阿拉伯数字其实是印度人发明的,但是阿拉伯人狡猾,偷了印度人的知识产权,传到欧洲的时候,完全不提原产地发明人,欧洲人就以为是阿拉伯人首先发明的,所以一直都称之为阿拉伯数字。今天玩电脑的人整天骂印度人阿三剽窃美国的知识产权,人阿三几千年前的知识产权就被偷被盗了,怎么没听你们抱打不平?

连夜看了十来篇资料跟学者讨论的录像,我汇总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这样的:穆哥年幼父母双亡,先跟着祖父生活,后寄养在叔叔家里,寄人篱下的生活使得他很小就懂得察言观色、乖巧顺从懂得自我保护。叔叔虽是商人,但不会理财做生意,做了十几年倒爷,却越做越亏,愁眉不展。他看到寡妇海姐的生意却兴兴隆隆,大概就是董明珠那样的,人漂亮不说,钱赚得满钵满盘。可海姐毕竟是妇道人家,闺阁寂寞,做大生意就不能出门抛头露面。 钱不缺,缺的是什么?阿布叔活这么大岁数还不了解女人?自己没本钱跟海姐攀亲,但这个帅哥侄子倒是有可能倒插门。

哦,忘了写穆哥的初恋了,哎,说来穆哥也曾是一枚少年维特。他从10岁开始跟叔叔一家过,少年时代起,就暗恋自己的堂妹 。有天终于憋不住了,跟叔父提亲,说想娶堂妹。 叔叔心说,呵你小子挺鬼哈,居然算计起俺女儿来了。我把女儿托付给你小子,我怎么能放心呢。你一没文化,二没财产,我可不能把女儿给你。

叔叔于是赶快把女儿许配给了个十分有文化的富贵人家,女婿有才华,是个天才诗人,这件事很可能伤到了穆哥的自尊心。所以他到了25岁都没有谈婚论嫁。那个年代男人都是十几岁成人礼后就有老婆的。25岁都找不到老婆,好比今天40多50都娶不起老婆一样让人难堪尴尬的。这也许是穆哥最大的耻辱跟秘密,大概也是他要跟富婆在一起的深层原因,他要发奋雪耻。之后,他当了先知大哥,又去见初恋,为了要在女人面前显呗特技,就当着她说,那天晚上他从麦加到了耶路撒冷,然后去天堂见了上帝,出差刚回来。

我倒是对他的叔叔十分尊敬,他自己就是管部族食物酒水的,却无贪污,清贫一生,也是个杰出的语言天才诗人。叔叔是个十分有爱心与智慧的人,他虽然拒绝侄儿娶女儿,但发现富婆的企图后,正好顺水推舟,十分聪明。所以我看来看去,穆斯林糊弄人的历史书写中,把侄子送给海姐当马仔都是阿布叔精心布置的。

海姐这边的算盘怎么打得呢?记起一首歌,是由Lebor的《风流寡妇圆舞曲》改编的,唱歌的人是60年代香港前卫影星葛兰:

我是个年轻寡妇 年轻寡妇

现在还没有丈夫

你该知道年轻寡妇心里苦

火样热情没出路 想找出路

你一脸假正经 你一味装糊涂

其实你心有数 难道你不

她觉得这个看上去心思单纯、阳光朝气的人不仅可以培养造就,更是容易操纵摆布的,据说小穆哥从小没读过书,跟赖昌星一样只知道写自己的名字,他获得的天启都是口授,然后由人整理出来的。

有关海姐的描述,历史书里大多描述她不仅貌若天仙,而且宽厚仁爱,讲了很多她如何扶老携幼,施舍穷人的故事等等,女强人的那部分省略掉了,只说她如何坚贞守妇德。只有一个地方形容她的身材是plump,就是肉敦敦的福婆相,富婆当然要富态了,生了5个娃的女人40岁在当年怎么着也皮塌肉赘了,但这个年纪也是女人最危险的时候,她特别留意了这个年轻人,封赏了他两倍的佣金,虽说身边总有几个王老五时常来打自己的算盘,但她怎么能让旁人染指自己的家财?她已经”克死“两个老公了,敢跟她娘家人提亲的都在虎视眈眈觊觎她的钱财,海寡妇能放心吗。而这个小伙计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十分有原则,从不贪心。

所以我们眼前就出现这样一个场景:富态丰腴的海姐相中了贫穷破落户出身的小穆哥,海姐这心思,旁人哪里会看不到?马上就有大表姐出面当媒婆,小穆哥开始还挺羞涩矜持的,说我这么穷,哪儿有钱买房结婚?大表姐马上说,不用你操心,人女方家全包了。这么美的事儿,双方家庭还能不满意吗,体体面面都答应了,婚礼当然就顺顺当当立刻操办起来了。

虽然早已春心荡漾,但海姐毕竟老辣,“慢着,着什么急,”海姐说,我得跟你签个婚前协议。

这婚前协议到底协议了些什么呢?为什么穆哥25年不花心不敢娶小老婆呢?一起生了6个娃,没有一次出轨的劣迹,怎么大老婆一死,立马就一二三四五,后面十来个老婆。当了25年清纯天使天下第一好丈夫,老婆一死忽然一夜之间就变色狼色鬼了?富婆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找到了他什么软肋短处,才使得他25年服服帖帖的呢?难道只是为了有男性接班人,真的是权力膨胀之后的为所欲为?更有一个大疑问,就是穆哥的叔叔阿布,对他最知根知底的人,一辈子都没有皈依信奉小侄儿创的这个伊斯兰教。

这两个问题,我想了很多天,所有的逻辑思考都指向一个可能性:伊斯兰教也许是他们夫妻合作捣鼓出来的,其中更有可能是海姐精心设计,用以整合阿拉伯各部族的手段,造神运动是这个伟大的寡妇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案。钱有了,下面就是精神追求以及求长生不老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事情缘由是穆哥有天从山上的洞里闭关出来后,就高烧不断,说胡话,有了明显癔症癫痫的症状。查看诸多版本的蛛丝马迹,所有早期的天启都是海姐的仆人述说的,比如这仆人说穆哥在出差途中坐在了一颗树下歇息,立刻就有僧人来预言,坐在这树下的人将成为先知。阿拉伯族人之间发生矛盾冲突,穆哥忽然显身来摆平各派势力,这消息是谁传得这么快?穆哥在高烧中,人快烧死了,就获得天启的《古兰经》,伊斯兰的第一个信徒就是海姐自己。这些圣迹,我怎么看都有人为策划的痕迹。

海姐生最后一个娃,也就是穆哥最爱的女儿fatima 已经是49岁高龄产妇了,一生共生下11个儿女。不要说当年的49岁,就是今天的49岁女人还能生产,都是了不起的奇迹。也从中可以想见海姐是一个生命力多么强悍旺盛的女人,也只有小穆哥这样的黑天使才能琴瑟和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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