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IG
10月8日（周二）上午10点，国家发改委举办国务院新闻发布会，发改委主任郑栅洁和四位副主任集体亮相。从历次国新办新闻发布会来看，上述“一正四副”的出席规格较为罕见，显示发改委已经意识到经济下滑和信心缺失的危急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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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发改委新闻发布会对政策基调的表述与9月政治局会议相一致：对当前形势的判断表示随着外部环境更趋复杂严峻、国内经济下行压力有所加大，三季度以来工业、投资消费等主要经济指标出现波动，同时反复强调“有条件、有能力，更有信心实现全年经济社会发展预期目标任务”，明确“努力实现经济增长目标”的积极态度。
具体措施包括了5个方面：加大宏观政策逆周期调节、扩大国内有效需求、加大助企帮扶力度、推动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提振资本市场。
政府投资加快部署：从新增资金层面，最为明确的增量是将在本月底提前下达2000亿元资金支持地方投资项目先行开工实施，投向包括“续建基础设施、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高标准农田建设、地下管网建设、城市更新等”。从会上的通报来看，包括已经投资的和计划投资的项目都在千亿级别以上。但问题在于：需要年内尽快开工并形成工作量，目前50-58%的开工量明显不足。
扩大专项债用途：将尽快出台合理扩大地方政府专项债券支持范围的措施，加快今年专项债（剩余2900亿元）在本月底发行完，同时扩充PPP新机制、基础设施REITS等融资作用，这显然是给地方放权，要扩大地方政府融资渠道。但是，在地方债务总额巨大，投资回报率较低的前提下，地方政府融资能否完善管理、合理使用，项目如何遴选，执行细节需要进一步观察。
虽然发布会通报：惠民生相关领域提及部分税费支持等优惠政策或有望延续。但考虑到延迟退休的大背景显示财政兜底能力明显下降，在今年底的部分税费支持失业保险、援企稳岗、技能提升补贴等政策到期之后是否还能延续不宜乐观。
此外，还有支持民营经济发展、提振市场信心的表述：发布会表示“加快民营经济促进法的立法进程，规范涉企执法监管行为，不能违规异地执法和趋利执法，不能乱罚款、乱检查、乱查封。及时对罚没收入增长异常的地方进行提醒，必要时进行督查”。这属于“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是我们自己人，要全力帮助企业渡过难关”的唱和发声，但实际执行效果令人担忧。
在促消费和稳地产方面：有“运用专项债券等支持盘活存量闲置土地”，这是相当务虚、看不到落地的一部分表述，但这部分对于民生来说，恰恰是最重要的。三驾马车里，净出口波动大，投资也失去支柱作用，市场共识就是要提升民生消费，但就在这一部分，发改委并没有给出市场期待的强有力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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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本次发改委的调子是“强力财政扩张政策，放大杠杆，推进相关政府投资项目推进及惠民生、促消费政策”。
但是，细细拆分，这次发改委的新闻发布会明显低于市场预期，显得相当仓促。突出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求大求全，过于表明，务虚多于务实，落地细节准备不足。本次发布会，看似规格很高，什么都说到了，但什么都浮于表面，落地难度很高。例如在政府投资方面，虽然公布了地方投资项目细节，但是在项目上并没有具体推进
2，具体数字、具体目标上避而不谈。这明显是没有做好功课，没有跟各个部委、地方完成通气，甚至可能都没有得到国务院顶层的背书。这突出表现在路透社记者的提问上（节选自会议记录）：
【路透社记者提问：我想问一下，这次一揽子政策有没有一个预计大概的规模，还有我们要实现的目标是什么?今年5%左右的经济增长目标是不是能够实现?目前，经济面临的通缩压力会不会缓解?谢谢。（2024-10-08 11:17:05）
郑栅洁:谢谢您的提问，这个问题请我的同事赵辰听副主任回答。（2024-10-08 11:17:21）
国家发展改革委副主任 赵辰昕:
谢谢路透社记者的提问。您关注的这几个问题，在刚才栅洁主任通报的内容当中都能够找到答案。比如，这次一揽子增量政策的研究制定，体现了“三个更加注重”，体现了“四个坚持”，就是要更加注重经济发展质量，更加注重支持实体经济和经营主体健康发展，更加注重统筹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安全;坚持目标导向，坚持问题导向，坚持系统施策，还要坚持长短结合。郑主任的通报中还有很多关键词,比如，一揽子增量政策是综合性、系统性的政策，综合性、系统性就是关键词。又如，在落实和执行的过程中，要提高针对性和精准性增强有效性和可持续性，郑主任对这些内容都作了详细的阐述。只要抓住了这些核心内容，一定能够有助于理解和把握好一揽子增量政策。一揽子增量政策就是要充分激发全社会推动高质量发展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推动经济持续回升向好。今年上半年我国经济增速为5%，就业、物价都保持了基本稳定。今天是10月8日，前三季度已经过去了，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前三季度我国经济仍然能够保持总体平稳、稳中有进的发展态势。随着党中央、国务院各项决策部署落地落实落细，特别是一揽子增量政策效应不断显现，发展的活力和动力将进一步释放，市场信心将进一步增强，高质量发展和经济平稳运行的基础将进一步夯实。我们有条件、有能力，更有信心实现全年经济社会发展预期目标任务。】
说了很多，但其实什么也没说，以至于网上有人把这段对话总结为：
3，和上一条相呼应，整个发布会充斥了大量的“将”“将研究”“待研究”“有信心”这样的不确定字眼，证明发改委自己心里都没有确定的方向和政策建议。所以也就可想而知，在会后的大量的点评中，也充满了各种“有望”“将”“相信”这样的回避型字眼。
有这三点，这个会议的效果低于市场预期，也就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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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发此文的时候，收到了新消息：
传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将于2024年10月12日（星期六）上午10时举行新闻发布会，请财政部部长蓝佛安介绍“加大财政政策逆周期调节力度、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有关情况，并答记者问。
建议财政部做好会前准备，如果还是8日这个会议的样子，那么，就显出中国决策层黔驴技穷的本色了。
风险提示：政策落实效率低、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超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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