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红朝笑笑生
绝人衣食,断人香火(幸好先前有个长子孙科),都是要命的大仇,三度下岗的孙前总统从此恨上了陈炯明,而且一恨就是一辈子。陈炯明当然是无可奈何,不肯承认自已有错,总之两个人都说对方不好,把旧帐硬是带进了棺材里。必须要指出来的是,当时的舆论普遍同情陈炯明,对孙中山说好话的几乎没有,一直到国民党当政以后,有关记载才开始体现出“正确”的舆论导向来。
郁闷无比的孙中山在军舰上呆了五十多天,没有等到任何奇迹,只能再回上海,重新当他的下岗总统。值得一提的是在海上漂泊的时间里,有几个随从一直陪伴着他,护卫他的安全,其中一个叫蒋介石,是中华同盟会的老党员,专程从浙江赶来的;另一位叫叶剑英,在宝璧舰上配合作战,还有三大卫队营长叶挺、薛岳、张发奎都在船上。他们此时都是默默无闻,但在后来的岁月里,这些名字将先后闪亮登场,成为乱世的新一代潮男。
一九二二年年底,下岗总统孙中山联合从前被自已赶走的桂军、滇军,向陈炯明开战(可见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陈炯明支撑不住,又被赶回了惠州,孙中山重新夺回广州,光荣上岗。
回到久违的广州,再进熟悉的总统府,孙总统的手段很黄很暴力,结果很傻很天真。他借兵驱逐陈炯明,自已并没落到多少好处,广东一到手马上就被桂军、滇军瓜分完,税务也被截下来充军饷,孙中山除了换一处不占产权的豪宅(总统府)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孙大总统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已的“胜利”。他一无军权,二无饷银,下的命令出了办公室就不算数,没有税收应付相关开销,纯粹属于光杆司令。陈炯明在的时候广东一切都井井有条,等孙总统革命之后,桂军和滇军没有陈司令的觉悟,立刻乱成一团。军阀们虽然没有道德观念,倒也还认得钱,立刻在广东征收各项苛捐杂税,至于毒品赌博之类的更是全部合法化,总之一句话,只要能刮出油水,干啥都行。
在大总统孙中山和各路军阀的革命领导下,广东全省很快就乌烟瘴气、混乱不堪,甚至比北洋军阀还差出一大截,至于陈炯明搞的义务教育自然也成了泡影。反正饭都不让吃,读书之类投资自然是浪费钱,还是全部拉去当兵比较合算。
无论孙总统和军阀们怎样擅长弄钱,都是不够应付开销的,总统府于是想了个高招:他故意设定一个极短的期限,然后宣布只要到期不能出示地契的地都算公用,一律由军政府没收为官产,然后卖钱,连寺庙也不能例外。
这种卖地发财的政策很快在广东流行开来。广大贪官污吏都是眉开眼笑,纷纷配合领导刮地皮,并以极高的效率,在短时间里把广东地皮卖得精光,当然上上下下收一点好处也是免不了的事情(郑重声明,本人并非借古讽今,历史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至于所谓民生或老百姓的利益之类,孙大总统革命要紧,就顾不得小节了。
军阀刮税,总统刮地,每天大家都很用心,孙中山虽然贵为总统,但在需要钱的时候,打起劫来也是丝毫不逊色的。整个一九二三年和一九二四年的上半年,大总统主要就是忙着用这类手段“治理”广东,当然更有两路外地军阀的“功劳”。
很明显,广东人民不满意,全国舆论不满意,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连孙中山自已都不满意。
孙大炮虽然喜欢吹牛,却还没失掉基本的判断力,做事情心里是有数的。他一辈子都不喜欢军阀,结果不得不招惹上军阀;本来是想占地盘,结果地盘给别人划完了,自已还要站出来给别人牵头;他最希望手下效忠,可最好、最有能力的爱将,却是他赶走的。
数数广州城里的一堆烂帐,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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