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2月7日星期四

红朝的那些事情(三十八)

文/红朝笑笑生

从前蒋介石是校长,所以他只要处理一个学校的烦恼;现在蒋介石是黄埔第一军军长、广州卫戍司令、东征军总司令,他的烦恼当然也跟着涨了几个级别,从小小的黄埔校园扩大到整个广东,其中最要命的就是国共冲突。

在黄埔军校的时候,国共两派学生已经闹得相当激烈,共产党员积极发展各种秘密党组织,国民党员则是反应强烈,认为共产党人不怀好意,事情闹到校长办公室,蒋介石就得赶紧操起铁锹狂挥一气,使出浑身解数抹稀泥。由于军校的枪炮弹药都是苏联支援的,拿着人家的东西,当然不好意思把事做得太绝;加上这两年打仗不断,今天还扒着课桌吵架,明天就要在战场上同生共死,不是你替我挡子弹,就是我背你下火线,因此学生们嘴上吵得很凶,实际上并没有多大影响,大家相互指着骂完架,回头还要在一个锅里盛饭,该干啥干啥。

对比军校生的温文尔雅,国共两党的社会青年们就直接多了。两个党都有自已的社团工会,相互间也不讲什么道理主义,喜欢直接操家伙动手,平时组织斗殴活动已经是家常便饭,一碰上什么活动或纪念日,不用围观群众报警,蒋介石自然会提前安排人手警戒,把两帮气势汹汹的革命分子隔开,否则肯定打得血肉横飞,不分你死我活不算完。

工会本来是争权益的,可是在职业革命家手里却成了打群架的工具,汪精卫也是哭笑不得。劝架这种事又不讨好,共产党说他们偏心,国民党骂他们忘本,蒋介石的卫戍司令部天天收到一大堆告状纸,忙得四脚朝天,有苦难言。

正当蒋介石忙着抹稀泥的时候,毛泽东也来到了广州,打算重新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这一年年初,毛泽东从上海执行部灰头土脸地回到湖南老家,此时的他身心疲惫,一无所有。

几个弟妹都按他的意思搞革命工作去了,杨开慧也不在身边,除了几间老屋和别人的田地,周围什么也没有,毛泽东很孤独。

孤独的毛泽东于是开始了另一种孤独的生活。他挽起裤腿、穿上草鞋,一家家走在农村地头,手把手地教农民认字,给他们讲外面的世界,讲省城的新闻,讲革命的道理,雄厚有力地告诉农民说:其实每个人生来都该是公平的,劳作的人才配拥有田地,不劳作的人就不应当有钱用,只要所有人团结起来,就一定能过上公平而富裕的美好生活。

大米饭会有的,新衣裳会有的,田地更会有的,只要你们有我,就能拥有一切!

带着对幸福的向往,农民们围到了毛泽东身旁,开始组织农会。

毛泽东的工作很有成效。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他建起好几个农会,还在韶山成立了党支部。当陈独秀呆在上海等工人阶级发展壮大时,他已经吸收了三十二个农民入党,成为农民运动的第一批党员(后来都没能活下来)。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毛泽东在湖南办农会、招党员是要办事的,农民们有了农会,马上聚集起来要求减地租,消息很快传到了湖南督军赵恒惕那里,于是毛泽东摊上大事了。

赵恒惕本来对毛泽东没有什么想法,这个人虽然通过章士钊拿过自已的钱,但那笔钱也可以算是谭延闿出的,所以毛泽东跑到广州去找谭老乡,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跑回湖南挑动农民抗租,那是直接在他地头上闹事,赵恒惕没有革命的觉悟,却有枪杆子的霸气,立刻下令把毛泽东抓起来。

毛泽东又一次面临巨大的危机。赵恒惕发的是密电,派的是带枪的大兵,而他却蒙在鼓里,天天跟一群农民在地头讲课。幸运的是,有个叫郭麓宾的小官跑去找赵恒惕办事,赵恒惕正好不在,电报正好放在办公桌上,又正好被郭麓宾看到了,而郭麓宾正好是毛泽东的朋友。

虽然郭小官不会投奔毛泽东搞革命,但关键时刻帮个忙还是可以的,他马上给毛泽东送信,让毛泽东快跑。

接到消息的毛泽东没有犹豫,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韶山,接下来他碰到了和胡汉民同样的问题:去哪里?

本着党性高过一切的原则,毛泽东很有勇气地来到长沙(赵恒惕的老巢),找组织请示下一步工作,于是湖南区委告诉他:

湖南是呆不下去了,上海也不欢迎你,去广州找点事做吧。

一番折腾,毛泽东又来到广州,找国民党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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