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统计学"横扫"华尔街的人

在一般人心目中，统计学、数学以至经济学，都是严肃而难以亲近的课题，非迫不得已如应付考试，不会主动跟它们“发生关系”。

但不能否认的是，统计学╱数据挖掘曾令不少人一夜成名，如带领美国职业棒球队奥克兰运动家取得骄人成绩的球队总经理比恩（Billy Beane，畅销书作家刘易斯〔Michael Lewis〕作品Money ball 和同名电影的主角），以及在2008 和2012 年两次美国大选因预测结果奇准而名扬天下的席尔瓦（Nate Silver），都是靠数据出位的显例。

比恩、席尔瓦虽大名鼎鼎，但只是本文的配角；主角的名字，大家也许比较陌生，但从“走势”判断，下一个“钱球”，不难落在此君手上。老毕所说的，是三番四次击败华尔街大行，在美国非农业职位增长预测脱颖而出的扎特林（Andrew Zatlin）。

这位一人经济顾问公司South-Bay Research的创办人，对最新（9月份）美国非农业新增职位的估算为14.6 万，跟劳工部公布的官方数字14.8 万相差极微，轻易压倒一众华尔街大行（平均预测9 月份职位增长18 万）。高盛的估算为20 万，摩根大通19.5 万；即使第二接近的HIS Global Insight，对新增职位的估算亦达15 万，跟实际数字虽同样相差2000，但以势论势，HIS不及SouthBay“低而准”。

这已是扎特林连续第三个月击败华尔街大行，于美国就业市场预测中“跑出”。连赢三个月虽不足以证明扎特林有独步天下之能，但South Bay 在这方面表现出来的准绳度，已足令《华尔街日报》于一篇介绍此君的文章中大字标题：The Money ball of Economics。他本人亦毫不讳言，对数据的处理方式，跟比恩重振奥克兰运动家采用的手法相似。

在South Bay 的“产品”中，最引人入“性”的，要数衡量赌博和冶游消费的Vice Index。扎特林声称，这项指数跟美联储用作政策参考的个人消费开支（PCE），相关系数接近0.9，且领先PCE多达四个月，对美国消费状况尤其“财富效应”的敏感度，较PCE 有过之而无不及。

扎特林年初发现，美国高端冶游服务收费，按年上升15%，但中低档冶游收费跟高端市场背道而驰，反映富裕阶层消费疏爽，但对性服务同样有需求的其它社会阶层，却感受不到财富效应驱动的经济景气。

South Bay 拒绝披露资料来源，换句话说，阁下若问扎特林何以对行情了如指掌，基于“职业操守”和South Bay的利益，在公在私，他都会严守底线秘而不宣。扎特林不介意告诉你的是，正如比恩带来巨变前的职业棒球，经济学长期以来墨守成规，跟不断演变的世界环境愈行愈远。结果是，经济学家以不合时宜的方法衡量早已过时的物事，焉能不错上加错？

在芸芸指标中，扎特林最重视的乃今时今日无处不在的芯片。他认为，读通半导体的世界，大大有助提升经济预测的准确性。此君对芯片的迷恋，促使他力排众议，在经济学家平均预测德国今年1月份工厂订单上升0.6%的前提下，作出订单下滑1.5%的估算。实际数字较其预测更差，德国工厂订单1月跌幅达1.9%。

席尔瓦、比恩、扎特林这些“数佬”，真正的魅力在哪里？老毕认为，预测准确与否尚属次要，从冷冰冰的数据中看通世界、于“不会说话”的统计中理出头绪，从而支持或否定也许早在脑海中的假设，才是“不一样的数佬”赖以成功的奥秘；若加上一枝能打动人心的笔，事半功倍就更加不在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