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29日星期三

从最萌身高差说起——谁会支持一夫多妻制


有一次坐火车,我对面坐着两个小情侣,一直在亲密地交流互动,各种亲昵小动作。而我正襟危坐,假装淡定地看着他俩。很快我发现了一个小问题,他俩身高悬殊太大,男的大概有一米九,而那女孩只有一米五左右,简直就是网上所谓最萌身高差的典型代表。想到这里,我不禁莞尔一笑。

然后那个男孩就问我笑什么呢。

我说我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而且我知道你们会怎样回答。

那个男孩顿时来了兴趣,问:那是什么问题呢?

我故意坏笑了一下,问那男孩:如果中国宣布实行一夫多妻制,你会支持吗?

男孩愣了一下,看了看女孩,急忙摇头说:当然不支持,那是野蛮的习俗。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其实你在说谎对不对?

男孩经不起唬,顿时脸红了起来。女孩便使劲在男孩身上拧了一把,嗔怪道: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支持的,男人都没有好东西。

可是我却对女孩摇了摇头:其实大多数男人只是想想而已,他们并不会真的支持一夫多妻制,因为掌权的是男人,如果男人支持一夫多妻制,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相反,支持一夫多妻制的往往是女人。

这下两个小情侣都愣住了,女孩脸色通红地首先表态:怎么可能,我们女人怎么可能支持一夫多妻制,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说:可是我有证据。

女孩不服气地问:证据在哪里?

我说:你们的身高就是证明女人支持一夫多妻制的最客观的证据。

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全世界的女人都比男人矮一点,这是普遍现象好不好,怎么可能跟一夫多妻制拉上关系?

我反问:那为什么全世界的女人都要比男人矮一点呢?

女孩想了想,困惑地说:对啊,为什么呢?激素问题?营养问题?或者是基因的问题?

这几个问题确实可能造成身高差别,但那都不是最根本的答案。

大多数男人都在暗中无耻地设想过:如果现在中国仍实行一夫多妻制就好了。然而大多数男人都想错了——如果现代社会仍然采取一夫多妻制,那么中国首富完全有能力娶上一万多个老婆,这意味着将会凭空多出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以上的光棍,其中极有可能就包括你。现在中国社会财富分配极度不公,被迅速集中在少数人手中,一夫多妻制的后果将更为严重,可以设想,如果这个国家存在几千万成年男性光棍的话,谁能平抑他们骚动的情绪?中国将成为沸腾的雄性激素的海洋。

所以,大部分男人其实是一夫一妻制的受益者。

有时不得不承认,男女之间的利益存在一定冲突。男人从一夫一妻制中受益,意味着女人可能从一夫一妻制中受到了损失,或者换一种说法,女人更支持一夫多妻制。

恐怕不会有现代女性轻易赞同这个逻辑,然而这个逻辑的结论却是事实。

最简单的推论是,如果女人不支持一夫多妻制,这一制度就将无法实行,因为富有的男人基本不是靠强奸来征服他的众多妻妾的。事实上一夫多妻制曾经是世界各地通行的婚姻制度,直到最近才陆续被法定的一夫一妻制所取代。尽管如此,仍然存在大量一夫多妻制社会,有的文明社会宣称实行一夫一妻制,其实只不过是形式隐蔽的一夫多妻制,特别是在权力和财富分配不均衡的社会,将存在大量情妇、小三、小蜜等隐蔽夫妻形式。尽管有钱人的女人很多,但每个女人平均分配得到的财富仍然足以高过一文不名的乞丐,女人可以通过这种形式过上更加富裕的生活,所以她们事实上更支持一夫多妻制,那是反复衡量利益得失与不断博弈的结果。“宁坐宝马后座哭,也不在自行车后座笑”的宣言,就是某种人生态度的赤裸裸的写照。一旦女人没有取得预期利益,也可能翻脸无情,很多贪官在这方面都得到了深刻的教训。

问题是,这种现象与男女身高有什么关系呢?

在动物界有一条普遍规律,动物学家往往可以从雌雄两性的身体大小判断出它们的婚配制度:凡实行一夫一妻制,则雌雄两性身材大小没有明显差异,比如企鹅,我们很难从体型上分清它们是雌是雄;凡实行一夫多妻制的动物,则雄性个头要比雌性大很多,有时甚至是雌性的数倍,比如雄海象体重可达五吨,而成年雌海象体重达到六七百公斤就算不错了,所以一头雄海象有能力霸占整个海滩上的雌性,实行极端一夫多妻制,真正的妻妾成群。

人类也是动物,当然遵循同样的原则——人类两性身体差异清楚地表明,那是一种实行一夫多妻制的动物,虽然文明社会通过法律与道德推行一夫一妻制,但仍然难以抹去长期进化留下的烙痕。

那么一夫多妻制动物为什么会出现明显的身体差异呢?

这与两性采取不同的策略有关。

先假设一种理想情况,人类实行严格的一夫一妻制,因为男女比例基本维持在一比一左右,理论上说,几乎每个男人和每个女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男人之间的雄性竞争会因此减弱,也就不必维持高大的身材,因为那会浪费很多能量,所以男人的身高会越来越矮。

女人的情况正相反,她们不必急着进入性成熟期,因为成年男人大多已经结婚,而且无法再娶第二个妻子;未成年的男人又没有结婚的需要。所以女人没有必要提前成熟,那样并不会帮助她们嫁给一个成功的男人——她们真正需要的是正常发育,以期嫁给与她们发育同步的男人,反正必定会有一个男人在等着她。女人的身体因此得以高大起来,直到与男人的身高不相上下。如果我们看到了一个男女身高相同的社会,那我们就知道,他们实行严格的一夫一妻制,是一个平等的理想社会。

可惜这样的社会至今还没有出现。

残酷的现实是,当前人类的两性身高差异完全符合一夫多妻制动物的所有特征。其中的逻辑与理想社会的逻辑密切相关,只不过搞错了方向。

在一夫多妻制社会,因为少数男人占据了大量女人,很大一部分男人因此一生都不会有一个女人,死时仍然是完美的处男,而且得不到任何奖章,他们的基因会从此失传。当然,他们不甘心成为终身处男,所以会奋起抗争,积极投入到残酷的雄性竞争中去。而在远古时期,无枪无炮,竞争的主要方法就是增加身高,这种机制简单而有效。身材矮小的男人无法在竞争中夺得胜利,所以矮小基因不断被淘汰,而高个子男人能娶到更多的女人,所以高个子基因得到有效扩散,总的结果就是矮个子男人越来越少,高个子男人越来越多。

当然,身高性状并不能任意发展,还受到很多因素的制约,比如心脏供血能力、营养供钙能力等等,过高的身体更容易骨折,神经传导也慢,这些都阻止了男人无节制地长高,否则全世界都将是巨型男人,姚明只能算是侏儒。

那么,女人的情况又怎样呢?

与男人相反,女人不需要参与雄性竞争,她们需要的是及早成熟,因而可以尽早嫁给有钱男人。尽管有钱的男人数量很少,但却可以娶很多女人,所以早熟的女人机会更多。再加上男人倾向于娶年龄偏小的女人,所以,越早进入性成熟的女人机会越多。而女人一旦性成熟,就马上停止身高生长,在性激素的刺激下转而发育乳房等第二性征,所以女人的身材相对较矮。

中学教师都明白这个道理——女生总是比男生早熟。而且,女生身高增加的势头会很快停止,在小学阶段普遍高于男生,进入中学后很快就会被男生超越,结果形成了最终我们看到的男女差异。这种差异的幕后推手,就是人类曾经实行的一夫多妻制。

所以说男女身高差异是一个证据,证明女人支持一夫多妻制,也证明人类是明确的一夫多妻制动物。所谓最萌男女身高差,其实是最残酷的男女身高差。

当然,不是所有女人都支持一夫多妻制,特别是那些出类拔萃的女人,她们 身材惹火,脸蛋漂亮,本来就有资本嫁给有钱的男人,所以她们不得不警惕其他女人的介入,成为一夫多妻制的坚定反对者。但大多数普通女人并没有坚决抵制的决心,特别是人老珠黄之后,不得不作出适当妥协,因为那时获得更多的生活资料才是更重要的选择。

同样,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支持一夫一妻制,虽然一夫一妻制可以保证每个男人都能找到女人,但对于“高富帅”而言,他们可能并不情愿只找一个女人,因为他们本应能找到更多的女人,所以他们反对一夫一妻制。而绝大部分普通男人应该坚决支持一夫一妻制,那意味着他们交配机会得到了基本保证,尽管普通的男人不一定都能找到“白富美”,但拥有一个普通女人也比做终身处男强多啦,这种内在的需要正是推动人类社会走向文明的基本动力。

不过人类正在不断发展出对抗自然选择的力量,通过法律与道德持续约束人们的择偶行为,这将对人类进化产生强大的影响,并且不断塑造人类的未来。值得高兴的是,这种结果已经显现,男女身高正在不断接近,特别是实行一夫一妻制的文明社会,比如加拿大,妇女相对比较高大,已经与男人相差无几了。

现代社会出现了新的趋势,人们开始普遍晚婚晚育,特别是男人的结婚时间在不断推迟,因为他们总希望获得更多的经济资源,那样可能会与更优秀的女人结婚,这种心理需求可能会对身体发育造成巨大影响,至于具体结果如何,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我们可以期待,经过一段合适的时间,男女的身高必将更趋接近,或许那时我们才能说,人类真正实现了男女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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