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天池
中国人喜欢自我欺骗,由来已久。
比如中国人总是慷慨激昂、义正词严地讲:“祖国的领土神圣不可侵犯”,实际上,中国的领土并不神圣,自古至今,已不知被侵犯了多少回。人口才是统治阶级的最爱,“寸土必争”完全是一句空话。
一、古中国的领土观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任何国家古代都有一个掠夺土地、人口的时代。但中国有两点不同他人:
1.专制中国以治人为主,因此最看重中原大地。中原之外是四夷,蛮荒之地,有多少算多少,“小大由之”。中央往往采取“以夷制夷”的土司制度、册封制度、和亲制度或属国制度,交税即可,进贡即可,认可中央即可,懒得多管。因而中国绝不会像麦哲伦、哥伦布那样去开拓那些荒无人烟的土地。就是说,中国四周的领土往往是一种松散的存在。
2.专制中国不是契约国家。契约国家土地管理明确,定义详细,人的管理相对松散(可以自由迁徙)。中国正好相反,人的管理相当严酷,编户齐民,土地管理相对松散,往往用“自古以来”证明自己。因而总是与邻国纠纷不断。近代更与国际法格格不入。
人治就是治人,土地次之。
二、统治者的领土观
就古中国——中原——而言,自汉唐以后,基本上再无新的扩疆,只是在辽东、塞外、百越、西藩四周得而复失、失而复得而已。这种频繁变化的疆土你来我去,随意丢失,毫无神圣可言。
真正扩疆的是元、清两朝。这种外族带来的土地与内地往往是两张皮。此时的汉人是受压民族,对这样得来的土地不会得利也不会珍惜。元、清两朝统治者则觉得“新疆”是自己的私产,鼎铛玉石,金块珠砾,而不足惜。太平时肆意搜刮,危难时割地求和。
统治者眼里,神圣的是政权,而不是领土。
三、汉民族的领土观
汉人是农耕民族,重视土地但只重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国土大小于己无关;热爱国家但只热爱中原大地,不愿迁徙边疆。汉民族确实追求“大一统”,希望中国越大越好,希望汉文化越广越好,但本质上没有远离乡土、帮国家抢夺新土地的积极性。被迫为国土(甚至是他国的国土)打仗,死后连尸体都运不回来,活着的老兵还得为生计去中央上访,最可爱的人变成了最可怜的人。
“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天下无道,则庶人不敢议。老百姓根本不知道统治者如何暗箱操作国家领土,当然也不知道它有多么神圣。
四、边塞民族的领土观
中国有多个不安分的地方:说四川是“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说山西是“乱则先叛,治则后安”(阎锡山1949年4月才离晋赴台)。其实边塞尤其如此,中原一乱,四夷独立。中央对边塞民族要么特别优待,特别关照,要么严加防范,严加镇压,高价收买又十分猜忌,总之与内地不一样,造成了“边塞与内地永远不一样”。到头来是“出力不讨好,改土不归流”。
以台湾为例,台湾人对中国中央政府的不满由来已久。他们说,天朝“强盛时攻打台湾,衰败时割让台湾,失败者霸占台湾,得势者打压台湾”,全不以台湾为念。汉人如此,外族何如?
比较而言,边塞民族最认可“领土神圣”,然而也最危险。
五、革命者的领土观
包括古代的农民起义,中国近代革命都是以夺取中央政权为最终目的,并不关心领土的完整。甚至为了取得外国的支持,不惜出卖领土。为请日本出兵,孙中山承诺割让东北;为请苏联出兵,毛泽东支持蒙古独立;李大钊支持苏联占领东北,张国焘策划波巴独立,不一而足。1944年11月7日,东突分子在苏联飞机、大炮支援下,武装叛乱,11月12日成立了“东突厥斯坦共和国”,旧中国称“伊宁事变”,新中国称“三区革命”。毛泽东说:“三区革命是全中国人民民主革命运动的一部分。”
统治者“割地保平安”,革命者“割地闹革命”,只求政权到手,哪怕山河破碎。何来神圣之有?
六、毛泽东的领土观
毛泽东“庄严国土”吗?
青年毛泽东鼓吹湖南独立,中年毛泽东实行苏维埃割据。如果说这是“革命的分裂”“革命的卖国”,解放后的毛泽东依然不把领土当回事。放弃对蒙古、外兴安岭的主张,放弃中印冲突中已收回的土地,甚至为了“世界革命”,为了充当共产霸主,随意将领土划给朝鲜、越南、缅甸。事实上,今天的东海、南海纠纷,与毛泽东耽于内斗、不争国土、贻误良机大有关系。如果在50、60年代积极争取,虽不说易如反掌,也是大大有利于我。
毛活到现在,说不定昆仑山也被“截为三截”,送给普京和奥巴马。
七、新时代的领土观
中国的领土实际上是一个讳莫如深的问题。最明显的是所谓“960万平方公里”,这个数字一开始就是个约数,是国民党政府的一个职员在办公室估出来的。今天科技如此发达,可以精确到0.1平方公里,究竟是多少?——无法公布。
众所周知,今天只允许老百姓叫喊钓鱼岛,还有更多的领土问题是不能议论的,国家有关领土的双边协定也是不告诉你的。与俄罗斯、与吉尔吉斯、与越南、与缅甸……“寸土必争”了吗?
今天的中国人,祖屋下的“领地”都已国有,不知“何时眼前突兀塌此屋”,你叫他如何关心千里之外的“神圣的钓鱼岛”?中国人身上,还有什么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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