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蒋要反攻大陆的那一年,白太太被政府迁到农村丈夫的老家。丈夫是国民党军官去了台湾 ,没有来得及将妻儿带走。政府说有台湾关系的人不能呆在城里,要防止里应外合。
白太太的丈夫老家在临安山区,白太太是城里的名门闺秀,没到过山沟,山沟里的人也没有见过城里的女人,特别象白太太这样的女人。队上的人说白太太的脸嫩得象婴儿的屁股,她手腕都掐得出水来。白太太胸脯饱满,屁股圆润,不晓得城里人吃的是什么,难道天天吃白面馒头,喝牛奶。队上的干部说没想到白老爷的儿子在外面读了书,做了官,竟讨得这么水灵灵的老婆,没带走也甚是可惜,不过也该让我们享受享受了。不消半年光竟,队上几个干部都消受过白太太了。
白太太回乡政治身份是国民党军官家属,属改造对象。改造白太太到也方便,队部就设在白家祠堂,白家剩下的几口都赴走了,只让白太太住在白家祠堂,这白家祠堂也成了淫辱白家媳妇的地方。白家媳妇被公社干部用各种姿势改造,军官太太白嫩勾人的身体让干部们销魂蚀骨,白太太在白家祠堂被淫辱,白家的列主列宗都看着她,她想做人,也做不得人了。
白家村,村头有一棵大树,白家在白老爷在内的几口人,都在这里批斗,枪毙的。大树旁有一口水塘,每到夏天就开满了莲花,村里都叫莲花塘,那年月,莲的水渗透了白家的血,莲塘的莲花开得格外的茂盛。白太太每当被村干部蹂躏后,她都会来到莲塘边顾影自怜 ,莲塘月色,映着着她凌乱的发,憔悴的脸,失魂落魄的身子,落了毛的凤凰,当真连一只鸡都不如。多少次她想一头扎进水塘,了此一生算了,这样的日子还活它做什么,生不如死啊!死在莲塘与莲为伍到还落一个干净。但想到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她便没了勇气。
“炮兵”是复员军人,队上的书记,自从在白太太身上上过手以后,魄都被收了,这个拿枪拿炮的手,那曾摸捏过这般细皮嫩肉,尝过了白太太的滋味,他便不与土疙瘩似的老婆睡觉了。老婆要到公社去告他,“炮兵”说你只管去,现在城里的干部都换老婆找学生妹了,还不兴我们乡下干部拿个国民党的老婆弄弄,这也是我的工作,对她改造改造,说的嘻嘻哈哈。老婆听了就不敢作声了。老公好歹是个村书记,在村里一手遮天,弄个女人又算啥。她忍了气,没得好说。
“炮兵”沾上了这个女人,也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他就不愿让其他干部得手了,其他干部自然也识趣得很,渐渐地就不来缠白太太了。这样一来白太太也安生了许多。
一天“炮兵”从公社开会回来 ,拿了几只公社食堂的肉馒头来到白太太这里,见她正在灶房里烧饭,柴湿点不着火,满屋子都是烟。他揭开锅,几粒米水里,飘着菜叶。他放下锅盖说:白芽儿妈,不用烧了,这柴湿烧不着,明天我让人给你拿一点好柴火来。我从公社拿来几只馒头,说时,从报纸里打开几只馒头来,散发出肉的香味。
“拿回去给嫂子吃吧”。
“她吃什么,粗嘴宽肠的”。他拿起一只塞到了白太太的手里。白太太捏着馒头,她已许久没有摸到这样软软香香的馒头。
“你刚来的时候都 说你是吃白馒头长大的,要不然皮肤为何怎么白嫩。”炮兵有些讨好地说,白太太苦苦地摇摇头,这些可怜的乡下人,哪里知道城里好人家的日子。
“炮兵”见白太太手里捏着馒头不吃,就催着她吃。
白太太说“我想留 给“白芽儿”吃。”
“你吃了好了,这几只都给你们。”炮兵指了指桌上的几只馒头说。
白太太拿起馒头来咬了一口,松松软软的面皮,带着汗的肉馅,满口生冿。“炮兵”见她吃了,过来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晚上等着我,队里开完会我就过来。好日子马上要来了,公社要办大食堂,大家都可以放开肚皮吃饭,食堂办起来,我让你到食堂去做,保证让你吃个饱,吃个好”。
女儿“白芽儿”打柴回来,脸上被树丫划了好几道血印。白太太心疼地抚摸着。芽儿,妈妈有好东西给你吃,说着将馒头拿出来。芽儿一看馒头拿起来就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说太好吃了,“妈妈这馒头哪里来的,你也吃呀。”
白太太看着女儿狼吞虎咽的样子,泪水流淌下来。她不知道今日之苦,与日后之艰难又算得了什么。
公社大食堂办了不到半年光景,社员们撑开肚皮吃了一阵子,粮食就接不上了,饭变成粥,粥又成了蕃薯丝粥,最后蕃薯丝粥也没有了,只得散了伙。社员回到家里,锅也没有,粮也没有,家家户户上山摘野果,挖野菜。白太太带着女儿跟着社员上山,总是没有社员这般气力门道,一天下来野果、野菜也饱不了肚,白太太一天一天干瘦下来,胸前那对饱满的奶子干瘪成二只口袋。白芽儿本是到了女孩子发育的年龄,看起来还是捅火棍一般,胸前一点信息也没有。白太太知道这样下去母女俩是挨不过今年的。
炮兵自从大食堂解散后就没有来过,她想让炮兵给她开一个证明,让她回城里,城里发粮票,还有米可买,城里有亲戚朋友总还能讨到一口饭。她想着就拖着身子来到炮兵家。炮兵的老婆看到她来了,把门关了起来,在里面骂道:你这个偷男人的,还好意思过来,想要吃的是不是,告诉你我家也没一粒米了“。白太太听炮兵老婆骂人的气,知道还没有饿着。本来她到是没有想要吃的,这一下到让她想到要吃的了。
“嫂子,你行行好,我家白芽儿快不行了,给一点吃的吧,救她一条命。给我们一点吃的,让我们有力气走路,我来是央求书记给开个证明,我们想回城里去”。白太太扶着门框有气无力地说着。这炮兵的老婆一听说白太太要回城里,心里一喜,心想她若回城了,老头子心就回过心来了。炮兵老婆摸摸索索半天,拿出二把蕃薯丝来,开了门递给白太太说:“我家也没粮了,这一点蕃薯丝加点野菜,你们还可以熬二天,回城里去吧,城里总比我们乡下强,国家管着。书记公社开会去了,他回来我会向他说的。”
白太太接过蕃薯丝,千恩万谢,“嫂子,我不会忘记你的,你这是救了我们母女俩的命”
“好了!好了!回去吧,回城里去吧。”
晚上炮兵来了,“嫂子说了你们想回城里去的事。回城里当然是一条生路,但你不知道现在到城里去的路都堵死了,上面下了死命令,谁多不能到城里去。”
“我是城里来的,总可以回去吧。”
炮兵看了她一眼说:“你可更不可以了,你是改造对象,你想想看,我怎么能放你回去,我放你回去了,我这个书记也没得当了。
“那怎么办,我们母女俩只有等死了”。说着落下泪水来。
炮兵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包米来。“你把它藏好了,这是最后的一点粮食了,饿得实在不行了,拿二颗出来,吊吊命。你还要记住,千万不要生火煮米,让人知道了可不得了,那是私藏粮食,要绑到公社去的。”
“我知道了,我们母女俩只有靠你活命了”。
“我们公社靠着山,还有一点野果子野菜,平原上的几个公社,连这也没有了。有好几个公社已经开始死人了。这些公社的人,也要进山采果子,我怕他们一进来,我们连野果子都没有了。”
炮兵以前每次来,总要与白太太在床上弄一会再走,现在炮兵没力气,想弄也弄不动了,这个年头人们都没了性趣。
果真不久外面公社的人进山采果子来了,那些平时采的麻栗果,狼基根都采完掘完了,那些以前不曾吃的有毒的果子也拿来吃,许多人中毒死亡。白芽儿也跟着社员吃这些有毒的果子中了毒,躺在床上发了几天高烧,白太太也动不了。
白太太靠着炮兵的这一点接济,脸上尚有一点血气,那些吃人的人,更开始打起白太太的主意来了。白太太总感 到村里的人看着她的眼光有些不对,阴森森的恐怖。白太太知道这些人要吃她,她也没有一点力气可以对付他们。每天晚上她都是栓着门杠睡觉,外面只要有一点动静就让她惊 骇得浑身发抖。她想这样总不是一个办法,于是把自己的脸上身上搞得青一块紫一块,赤祼着臂膀在外面走,逢人便说自己吃了野果子中毒了。许多人是中毒死的,白太太中毒人们自然相信了。这以后白太太就躺在床上保持不动,实在不行了,就拿一根蕃薯丝,或一粒米,喝一口水放在嘴里让它泡涨,然后慢慢地溶化开去,给生命一点养料。白太太靠着这个方法总算活到了第二年,地里开始长出一点粮食来。
炮兵在队里开始死人的时候,向上级打报告要求发赈粮而被打成右倾份子,生活腐败与国民党军官太太搞不清关系,被公社关押审查,最后撤掉了书记职务,交队上监督劳动,从此再也不敢与白太太来往。
白太太在大饥荒里总算逃过一却。肚子里开始有了一点米水后,脸开始红润了起来,身上的肉也渐丰满,好似发了育的女孩,长出了样子,虽然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到比那些年轻姑娘更有了女人味,人们许久已不叫她白太太,现在又开始叫起来了。她的模样被新上任的大队书记看上了。白太太与前任炮兵的事,村里的人知道,他也知道。新书记是色中饿鬼,他想现在我当了书记白太太该归我了。
一日新书记带着一只鸡来拜访白太太,他进了来量了一下屋子,墙面剥落,门窗漏风,屋顶透着光亮。“你一个女人过活也难为你了,过几天我让队上的派几个人,把你的屋子修一下。说着二只眼就骨碌碌地在她身上打转。白太太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低了眼眉说:“不烦队上了,我也习惯了。书记是稀客,难得来,我给你烧茶去。”说着进得灶头间。
“不要客气,茶不要烧了,我们说说事。”说着跟着白太太进了灶间。白太太弯下腰,向水缸里勺水,这腰一弯白白花花的肉就露在了书记的眼前,这么白的肉书记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一时兴起从后面拦腰将白太太抱住,呼息重重地说我喜欢你好些时日了。白太太一挣扎把一勺水溅在了胸上,湿湿的衫衣透出了二只奶子,二颗奶头乎之欲出,看得书记性起,此时,白太太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总是逃脱不得了,不久白太太屋里就响起了撞击屁股的啪啪声。
新书记享用完白太太后,给她安排到大队砖瓦厂做会计。脱了苦工的白太太更加滋润起来。新书记隔三差五地去改造她一会儿。
白太太十六岁的女儿也渐渐发育了,胸前膨胀起来,屁股也大了,果然是白太太的女儿,竟生的比白太太还勾人,新书记瞄上了白芽,心想把这对母女一起玩了才叫爽,没多久竟然让他得手了,一天白太太回家,听见屋里有异样的声音,进门一看,五十多岁的新书记,正在自己十六岁的女儿身上冲刺,新书记黝黑粗壮的身躯和女儿娇嫩白皙的身子形成鲜明对比,女儿被新书记压在身下,饱受着新书记那根浊物的撞击,见到白太太回来,新书记更是兴奋,胯下收不住,爽的嗷嗷叫后把子孙射入白芽体内。
女儿被辱,白太太要和新书记拼命,新书记怕了,好说歹说承诺以后不再打白芽的注意,白太太信了,她是个被改造的女人,不信也没有办法。新书记则过上了一箭双雕的幸福生活,玩母女花享齐人之福,母女两人都被其品尝把玩了个够,后来白芽怀孕,未婚先孕在附近抬不起头,新书记忍痛把她远嫁给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
共产党执政,这些年运动不断,村里的书记调了双调,换了又换,来一任书记,都忘不了白太太。到了文革那一年,新书记被 批斗,连带着她,她的罪名自然是腐蚀干部。批斗会上,她被造反派绑上台来,头戴高帽,二臂反翘,领口的的白肉就露出来了,让台下的群众看得分明。台下的革命群众私语着,这老太婆凭啥子,这身上的肉还这么白,她也和我们一样干 着地里的活,她就怎么晒不黑。
熬过文革,白太太终于熬成了一个老太婆她也下不了地,上不了山,成了村里的五包户。书记不来了,村里的男人也不来了。村民们只有才新材料来无事时,说说旧事,这白太太当年可风韵呢,咱们村哪一个书记,没有惹着她过。
一天,书记带着一位城里的干部来找她,说她台湾的丈夫来了,是台湾的巨商,省里正接待着,省长也陪着他,这两天就要回乡探望妻女和祭祖,将为乡里投资一个工厂,让村里的人致富,还要给村里盖学校。你是我们村里的大贵人啊,过去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你,有什么不是的地方,请你老人家多多包涵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白太太一边听,一边眼眶里就落出泪来,还没听完已泣不成声了。村长说这几天让她住到村委会去,这祠堂房子要修缮,队里将为她盖一个新屋。这些话她都没有听进去。她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还会见到老公,这四十多年的时间,是死是活,消息来得这么突然,她一下子难以适应,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是好。村长走了,她还痴痴呆呆地不知是境还是梦。
这一晚,白太太夜不能寐,想着这个被污秽了的老身,有如何面目去见自己的丈夫,为了一口饭,卖着身体,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来了,我也只有走了。时夜深,月色惨白,她白衣白衫,来到了村头荷莲花塘,莲花朵朵婷婷玉立,月辉下显得格外的洁白,白太太的身影,相映在莲花中,微风吹来,水波荡漾,花影摇曳,白太太的身影依在了花影中,象是并头莲。过去的那些个年头,多少个夜晚她曾独自徘徊在莲塘边想着投莲而去,终了屈辱的日子,但这日子终于熬了过去,这莲塘她已多年不曾来过,今天她知道自己是最后一次来到这里,这一次来了,她也不回去了与这莲花作了一对。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村上派来帮白太太搬房子的村民,发现白太太的屋子是开着的,喊了几声白太太!白太太!都没有应答,进了屋里才发现白太太不在家。此时有人远远地在喊:“白太太投塘死了,白太太投塘死了!”
这声音立即传遍了整 个村子……
当村民们听到汽车的声音,看到一辆桥车驰进村里,看到衣锦还乡的白知礼时,莲塘边上树起了一个坟堆,村民们抬着石头,叮叮当当地在树碑砌坟,村里的老人说打共产党来了以后,这村里还没有砌过怎么气派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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