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10日星期四

朝鲜战争爆发的第一天

1950年1月12日,美国国务卿艾奇逊在华盛顿新闻俱乐部发表演说,宣布美国在远东的防御圈不包括韩国和台湾。听到美国远东新政策后,1月19日金日成借着酒劲(曾被斯大林拒绝过多次)再次向苏联提出向南方发动全面进攻的问题。1月31日,斯大林态度发生变化,通过苏联驻朝大使转告金日成:由于国际形势发生了变化,他同意金日成关于统一朝鲜的计划,并准备帮助他完成这一计划。自此,朝鲜战争进入倒计时。

1950年6月24日,朝军7个步兵师又4个三八线警备旅共11.1万人在三八线完成展开,各部队进入进攻出发阵地,政委(文化副长)向基层官兵们传达民族保卫省的政治命令:南朝鲜军队傀儡侵犯三八线,正在挑起军事进攻,我们要给以傀儡政权坚决的反击。晚上8点,平壤广播电台在新闻联播节目里播报一条消息:“本月25日中午有重要新闻播放,请大家按时收听!”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韩国方面做了些什么呢? 韩国政府对朝鲜军队的行动一无所知(基层情报部门虽有预警,但没有引起高层重视),也没有去回味平壤广播电台的那则消息的含义,韩军各部队中仍处于和平时期的松懈状态,大约四分之一的官兵甚至外出渡假,还有些部队干脆参加支农,帮助老乡收割稻子,担任三八线防御任务的韩军4个师又1个独立联队中,只有驻守春川的韩6师师长金钟五上校 (此人后在白马高地有过上乘表现)对三八线以北军队的调动产生了警觉,但无奈人微言轻,只能下令自己的属下进入“非常警备态势” (一级战备状态)。


6月25日是个星期日,凌晨4时许,参战的朝军各部收到“暴风”这一进攻密语,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开始行动。朝军首先以1600门火炮对预先测定的韩军阵地目标以及公铁路交通枢纽进行了猛烈炮击,炮火准备大约40分钟左右后开始延伸,朝军装甲兵首先出动,跟随在200余辆苏制T-34/85型坦克和自动火炮后的是朝军步兵,冒着瓢泼大雨越过三八线, 向对面韩军的前沿哨所和阵地发起攻击。根据预先制定的攻击方案,朝军沿三八线由西向东依次展开的是第6师、第1师、第4师、第3师、第2师、第7师、第5师,兵分五路在十一个地段实施突破,战略企图是以中路为主力,由西北、正北、东北三个方向攻击汉城,达到歼灭韩军主力于汉江南北两岸的目的。担任正北方向强攻的是朝军头号主力第3师和第4师 (配属坦克第107与109两个团)。担任西北方向包抄迂回攻击的是朝1师与朝6师(欠14团)以及配合作战的坦克第203团,担任东北方向包抄迂回的是朝2师与朝7师以及配属的坦克独立第208团。另外两路分别担任东西海岸的攻击,分别是西海岸的朝6师的14团和三八线第3警备旅共约1万余人,以及东海岸的朝5师与第766特种部队共约1万余人。清晨5时25分,平壤广播电台向全世界广播:“在美帝国主义者的煽动下,南朝鲜傀儡军队向三八线以北发起攻击,我英勇的朝鲜人民军正在对抗敌人的袭击中。”

虽然朝军进攻韩国的各种军事部署都是在苏联顾问直接操作下完成的,甚至火炮的射击诸元都是苏军亲自计算的,但在进攻开始前,老谋深算的斯大林为了万无一失,还是下令朝军前线部队中配属的苏联顾问全部撤出,实在重要的部门不能离开的则穿便衣掩护,对外以《真理报》记者的身份参加攻击。据赫鲁晓夫回忆,当他向斯大林询问为什么要这样做时,斯大林回答:“我们不想留下证据被人家指控我们参与了这件事。” 正如军团兄所说, 斯大林虽然也邪恶,但却是精通国际战略的老谋深算,既暗中支持了金日成,还要在国际社会上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不但不授人以柄参与发动战争,而且安理会表决时也不充当恶人使用否决权。

现在转回来说说韩国方面的情况。1950年6月时的韩军共有9万人,陆军拥有8个步兵师与1个独立联队,除韩1、韩6、韩7三个主力师各有9千人外,其余各师均7000余人。武器装备方面韩军没有装备坦克,也没有反坦克武器,甚至炮兵也是象征性的。除此以外,韩军还有少量的舰艇的海军和几架教练机的空军。当时韩军沿着三八线由西向东的防御部署的是:汉城西北方向的韩1师 (9千人),汉城正北的韩7师(9千人),汉城东北方向的韩6师(9千人), 以及西海岸瓮津半岛的韩17独立联队(3千人),东海岸江陵方向的韩8师(7千人)。韩军的其他几个师则分别位于: 首都师驻汉城以南(7千人),韩2师驻大田(7千人);韩3师驻大邱(7千),韩5师驻光州(7千人)。

6月25日清晨6时30分,位于汉城的韩国参谋本部接到前线的报告: 大规模的朝军越过三八线发起攻击,国军(韩军自称国军)正在与之激烈交战。韩军参谋总长蔡秉德(外号小胖子)根据各部队汇总的消息判明这不是通常发生的局部武装冲突后,立即向全军下达紧急动员令,要求所有休假支农的军人立刻归队。半小时后,韩国广播电台(KBS)向韩国民众播报了北朝鲜越过三八线大规模攻击的新闻消息,但宣称国军正在奋勇作战,歼灭入侵之敌。韩国总统李承晚清早去湖边钓鱼,韩军参谋部派去的人一时找不到这位“大统领”汇报紧急情况,因此李承晚直到中午才得到北朝鲜入侵的消息。但是平壤广播电台没有照顾李承晚的感情,应约向朝鲜全体民众“气愤地”播放声明: “无赖叛逆李承晚命令南朝鲜傀儡军北犯,我朝鲜人民军奋起自卫反击,战犯李承晚将被逮捕和处决”。午后1时35分,金日成发表广播讲话,贼喊捉贼地宣称南朝鲜拒绝了朝鲜关于和平统一祖国的各项建议,并于当日清晨对瓮津半岛以北的朝鲜海州地区发起进攻,因此傀儡政权必须对北朝鲜反击造成的一切后果负责,并再次强调了“朝鲜人民军反击行动是针对南朝鲜傀儡政权挑衅的必要措施”。

中午时分,北朝鲜空军几架苏制雅克战斗机飞临汉城,反复盘旋俯冲威胁汉城居民,虽然仅仅散发了传单并未投弹射击,但也引发了韩国民众的巨大恐慌。须臾,朝军飞机向西飞行,用航空炸弹和机枪攻击了汉城以西的金浦机场,摧毁了一个油料库和金浦机场的调度塔台,击毁停在跑道上的一架美军C-54型运输机。傍晚李承晚紧急召开韩国内阁会议,商讨对策,内阁成员们听取“小胖子”参谋总长的战况汇报,磋商紧急应对措施。眼看朝军攻势凶猛,汉城危在旦夕,李承晚当晚紧急召见美国驻韩国大使,通知韩国政府准备撤离汉城退至水原的计划,同时建议美使馆人员与美军顾问团家属同时撤离汉城。当天夜里(即6月26日凌晨2点),美使馆与美军顾问团家属以及在韩的美国侨民接到撤离韩国的通知,在韩国政府的安排下,分海运和空运两路撤往日本。

朝军开战第一天的战果是:汉城正面的朝4师攻取东豆川,朝3师攻占抱川,在坦克第107以及第109团上百辆引导下向南推进约20公里,直逼汉城门户—议政府。韩军别说拥有坦克,大多数人从来没有见过坦克,也无反坦克武器,无奈之下学当年日本鬼子组织了敢死队。一些韩军士兵奋勇抱起地雷,肉弹攻击坦克,但仍然不能阻止朝军坦克的凌厉攻势。汉城西北方向的朝1师攻占抱州,兵临汉城西北方向天堑—临津江。朝6师第13团乘火车一路开进开城,并配合城外强攻的15团,击溃防守开城的韩1师12联队,在数小时内便戏剧性地攻占整个开城。汉城东北方向,朝7师顺利突破韩6师2联队的防线,向南推进约30公里。由于三八线横穿瓮津半岛北部,所以瓮津半岛守军无法通过陆地与韩军其他各部联系,形同一个孤岛。朝6师14团与警3旅猛烈攻击,将守军韩第17独立联队压缩到半岛南部。东海岸朝5师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其所属摩托化步兵团团击溃韩8师10联队,第766游击队成功地在三陟、玉溪、临院、津港、江陵等地实施登陆,并向韩8师21联队发起攻击。开战第一天韩军的战果不多,能拿出手来说说地就是 1)春川韩6师7联队成功地阻击了对面朝2师的进攻,并击伤朝2师师长李青松; 2)韩1师13联队成功地守汶山防线,3)25日夜间韩7师向对面的朝4师发起反击作战,将朝4师逼退5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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