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徐州八孩母亲事件,徐州联合调查组已经出了第三份通报,和前两份通报可以说是基本事实和细节信息都对不上,所以激起了更多网友的反弹和质疑,比如网名“郝亚超律师”写的长篇质疑,既有法律条文,也有事实分析,切中肯綮,针针见血。
郝律师和很多网友的质疑是从专业的角度,而偶然翻看到的一则旧闻,令人不禁从另一个角度对徐州市的第三份通报产生了新的质疑和一个大胆的猜测:徐州的第三份通报极有可能纯粹就是网上随便搜了搜,得到了灵感编造出来的,试图在舆论浪尖蒙混过关。
这是2001年的打拐新闻,“亚谷村”和“桑某某”这两大要素都有(只不过桑某某从被害人变成了拐卖人),和徐州的第三份通报是巧合吗?不会那么巧吧?因为徐州联合调查组很可能就是看了这个新闻之后,考虑到八孩母的“西南口音”,灵机一动给编造出来的。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站在徐州联合调查组(和粉红战螂)的角度,细细阅读徐州的第三份通报,帮领导们想想怎么要圆这个谎:
第三份通报先说:【调查组通过查阅董某民、杨某侠婚姻登记申请资料,发现其中含有“云南省福贡县亚谷村”字样】,这个信息模棱两可,既然八孩母亲能记得地名,难道就记不得自己的名字?就没有登记名字信息?又何来“小花梅”这种莫名其妙的名字?姓小吗?云南少数民族有这个姓吗?退一步,姑且认为这个登记信息为真,八孩母亲确实是亚谷村民(或至少与那个地方有关),下面徐州联合调查组通报里的骚操作就有问题了:
通报说:【(调查组)当即派员赴云南进行核查。调查人员以福贡县亚谷村为重点,并扩大至周边多个乡镇开展调查走访,同时发布协查通告。】字数虽少,信息量(工作量)却很大,所以这里成了最大的疑点所在!
先说背景信息:这是亚谷村的卫星图,一江之隔就是缅甸,全村处在崇山峻岭中:
按照福贡县的官方网页介绍,福贡县全县“贫困面广、贫困比例高、贫困程度深”。网上找到的一条关于亚谷村的新闻,有几个亮点:全村很穷,很多人不会汉语,连自己名字也不会写。这些是背景资料。
再读通报,“当即派员赴云南进行核查”看似很雷厉风行,但可不是买张票说走就走那么简单。徐州市至今没有立案(通报说还在“调查”),没有立案,就不能走公检法通道,就必须走行政通道。亚谷村不是徐州市的直接下级单位,不是空降到亚谷村就能立刻开展工作的,是要先跟云南省当地政府正式沟通(从通报看,这个联合调查组里并不包括云南省当地政府部门),得到对方相关部门的肯定答复(因为当地政府还需要征集人手进行协助),才能“派员赴云南”,从徐州赴云南,至少需要一整天时间(可查相关行程网站):徐州-昆明航班,3个半小时,昆明机场-亚谷村,驾车8-9个小时。
从核查八孩母亲的原始资料到与云南当地政府沟通到调查组在亚谷村落地,姑且按最高效的时间算2天(31日,1日),2月2日开始地面调查,按照通报所述:【调查人员以福贡县亚谷村为重点,并扩大至周边多个乡镇开展调查走访,同时发布协查通告。】从卫星地形图上看,亚谷村当地处在山谷之中,山地特征明显,垂直落差非常大:
亚谷村往北的乡以上行政区,依次是子里甲乡、架科底乡、福贡县。
亚谷村附近散落有大大小小的其他村落(居民聚居点),沿怒江向北通往子里甲乡的路上,也有不少村落。
(这里特意用卫星图,而不是普通的行政地图,是为了更清晰地看到当地的地形)
从卫星图上看,当地的居民村落散布在高山峻岭当中,相互之间只有山间的土路相通,只能通过机车或骑马通行。这样的路,上下山都要个半天吧?要迅速完成通报说的“以亚谷村为重点,并扩大至周边乡镇”,并且还同时发布了“协查通告”,那么给徐州调查组一个“宽松”的时间:2日发布通告并在亚谷村开始调查,3日开始在周边村落调查。
根据郝律师的文章,2017年,亚谷村“现有农户469户,有乡村人口2020人”,考虑到春节,外出打工人员基本返乡,可以按照这个数字估算。假定云南当地政府百分百配合,村落也百分百配合,二十多年前的资料更是百分百比配合,要找的资料全有,要找的人全在,这种拐卖人口的敏感话题,以挨家挨户入户面谈推算,就算当地保留了20年以上记忆且尚留居当地的家庭只占20%,算上脚程和翻译(前面截图有说很多老人都不会讲汉语),每户人家占半个小时,看照片,老人家回忆,比对照片,比对口音,相互关联,筛除无关信息,谈完百户人家,大概需要4天,如果分成2个小组,那就是2天。除此之外,为了节省时间,调查组同时派出另外的人手,周围的村落每个村落派一个小组,脚程+入户访谈,算是个2-3天,最后一天,2月5日,调查组(们)汇总各种资料信息并分析,得到“桑某某带小花梅外出治病”的结论,消息发回徐州。
2月5-6日,徐州留驻的调查组启动紧急寻人程序,在1-2天之内找到桑某某(通报说【丰县警方已找到桑某某了解情况】,真是奇迹啊,人贩子桑某某二十多年了居然一直留在丰县,是早知道警察会来找她吗?),对其问讯,桑某某准确地回忆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小花梅的诸多细节,并把结果返回给徐州调查组。
2月7日,调查组完成第三份通报并发布。
——按照徐州第三份通报,要在1月31日-2月7日完成这么多工作,得整个链条如同上文一样行云流水才行,中间断掉任何一个链条都不行,比如:
云南省当地各级政府没有百分百配合不行,
云南、江苏各级官员春节不加班不行,
当地协查通告宣传不到位不行,
准备的物证备份少了不行,
当地老人不在家不行,
当地资料不全不行,
调查组人手少了不行(按每村至少2个调查员和亚谷村附近的村落推算,去云南的徐州调查员大概需要在30人左右),
桑某某不在丰县不行,
桑某某记不得小花梅不行,等等等等,
——这么多“不行”,居然都被徐州调查组给一一解决或者避开了,然后高效地给出了2月7日的第三份通报,简直是极具颠覆性。不过,可能吗?
或者,更可能是网友说的另一种情况:【我非但觉得她不是小花梅,我还相信云南有个叫小花梅的姑娘被拐卖了,至今没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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