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8日星期日

集体作恶的1+N模式

@早期文明比较研究工作坊

恶不平庸:集体作恶的1+N模式(《可能性的艺术:比较政治学30讲》)

太长不看版:

◇邪恶的上演并不需要多少真正的“坏人”,只需要金字塔顶端的导演,和无数略微有点“近视”的普通人——为什么说略微有点 “近视”?就是他看不到 “大的图景”,更确切地说,拒绝看到 “大的图景”,就盯着眼前这一张办公桌、这一节车厢、这一张表格。这就是邪恶的“1+N”模式。普通人就普通在,如果有人让我们去杀一个人,我们既没有足够的胆量也没有足够的恶意去做这件事,但是,如果只是让我们去传达信息、去维持治安、去登记财产、去清理骨灰、去注射某种药剂……我们中的多数往往会 “不假思索”地去执行。

◇观察历史,我们会发现,所谓的暴民,如果没有插上权力的翅膀,其危害往往比较有限。……当“暴民〞现象成为洪流,其驱动力往往是权力,而不是抽象的人性。权力如何制造“暴民”?不妨将其机制拆解为三个层面:首先是暴力和高压,其次是利益诱惑,再次是意识形态。

◇ “理性的无知”意思就是,无知其实并非一种偶然的状态,而是一种理性的选择。特定情境下,人们可能会选择对自己无法承受、无法改变、无法超越的东西保持无知,因为 “知道”会唤醒良知,而恐惧让你只能无所作为,与其让你的无所作为拷问你的良知,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极权体制招募打手的机制,都是对权力和资源进行最大程度的垄断,从而使得有抱负的人放眼望去,只有这扇门可以敲开。所以,问题不在于有抱负或甚至有虚荣心的年轻人想向上流动,想从nobody变成 somebody,而是在个资源垄断的体制中,这些年轻人获得成功的最便捷途径,甚至唯一途径,就是加入一场恶的游戏。

◇意识形态本质上是一种翻译软件,把一个混乱的、无序的世界“翻译”成一个有意义的世界。很少有普通人愿意去作恶,但是,如果有一种意识形态把恶 “翻译” 成善,或把“主动的大悉〞翻译成“不得已的小恶”,那愿意作恶的人就不但乌泱乌泱的,而且慷慨激昂了。

◇面对恶的蔓延,面对高压,面对诱惑,尤其是面对那种不容置疑的政治话语,一旦你了解人之为人的脆弱,一旦你认出自己在极权主义当中的倒影,作为个体去思考,去看看不到的,去听听不到的,去寻找更大的图景,就不仅仅是一种兴趣,而且是一种义务。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