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23日星期一

文人风骨,消失在疫情中的上海

文/基本常识

在中国近代史上,文人,不管是写诗的、作小说的、画画的,哪怕是旧社会最被歧视的戏子,也一直都有很多为民请命的铮铮铁骨。我想,大家在阅读上面那句话时,脑海中应该和我一样会跳过一串闪着金光的名字:

闻一多、鲁迅、徐悲鸿、梅兰芳……

他们被尊称为爱国文人、爱国艺术家,一方面是因为以笔作投枪,舍身反抗外敌入侵,另一方面是因为针砭时弊,始终警惕当权者对百姓的欺压。

这些,是中国文人中的硬骨头。

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 俯首甘为孺子牛

但就在同一个黄金时代,也诞生了一批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文人。例如郭沫若,以文豪之名行溜须拍马之事,对六七十年代的百姓疾苦却毫无关心。

这些,是中国文人中的软骨头。

郭沫若献给斯大林:我向你高呼万岁!

上海市虹口区山阴路,住着鲁迅,上海市虹口区溧阳路,住着郭沫若,两位文豪的故居相距不过500米远,但文人风骨的差距却要以光年来计。

文人中的硬骨头、软骨头,百年前的上海都有。而到了今天,上海却什么都没有了。

上海香山画院给上海文人的倡议书

这上面这封热情洋溢的倡议书中,上海香山画院向全上海艺术界道友发出呼吁,我摘录其中一些经典语句和大家分享:

我们用传播光明和阳光去驱散雾霾,用传播乐观去给人予以快乐和自信,去传播正能量去稀释负能量……

——上海香山画院

基本常识点评:

正能量一词最早出自宋山木之口,该人因强行给女下属传播正能量,于2011年被判有期徒刑4年。

不知道香山画院想要传播的是不是宋山木那种正能量,如果是的话,建议其他艺术家不要听信蛊惑,以免晚节不保。

自觉承担起“文化病毒”清零的社会责任,让我们市民充满乐观自信地去回归平静的生活。

——上海香山画院

基本常识点评:

香山画院说要给上海的文化病毒清零,却没有说清楚这文化病毒从何而来。要我说,他们这就是恶意传谣。

上海文化界在整个疫情期间根本没传出任何有影响力的声音,被封控在上海的文学家、艺术家们没有发表任何有影响力的作品,文化病毒从何说起?

不传递转发负面甚至谣言类的消息,遇到负面的问题,积极向有关方面陈言进言,发扬中国文人的传统风骨之精神,履行市民的义务。

——上海香山画院

基本常识点评:

上海疫情期间,辟谣最多的是上海政府,而传谣最多的嘛……我是软骨头我不敢说,但肯定不是上海市民。

香山画院说遇到负面的问题,应该积极向有关方面陈言进言,不知道他们的意思是不是拨打12345市长热线。我有很多上海朋友都打过,也都得到了热情而积极的回复。“您反映的问题我已经记录下来了,后续有进展会给您反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香山画院说,要发扬中国文人的传统风骨,不要传递负面信息,我觉得这是中国文人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我们绝不做吃上海艺术饭却砸上海精神锅的事!

——上海香山画院

基本常识点评:

对于凭艺术吃饭的人,我历来是非常敬重的,但是对于那些凭艺术吃软饭的人,我历来也是不吝于嘲讽的。你说说你,软饭吃了也就吃了,这还当众拉出来,是不是很不文明?

而且,疫情封控初期,很多上海市民家里连米和菜都没有,这上海精神的锅也不知道留着做什么用。那时候,你们香山画院的道友们为市民说过一句话,画过一幅画吗?

千百年来,中国书画家群体的生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地富足安逸并有这样的社会地位,这是我们要感恩的事实。

——上海香山画院

基本常识点评:

这种话,能够在封控近两个月的上海说出来,我只能感慨,千百年来,中国书画家群体的脸皮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地厚。这是我们都看到的事实。

基本常识不吐不快:

犹记得,武汉封城期间,作为文人的方方女士撰写日记,笔耕不辍,搅动一个又一个舆论漩涡。

虽然有人认为方方日记是递刀子,有人认为是为民请命,争议很大,但不管怎么说,文人,在武汉是存在的。

犹记得,西安封城期间,曾经写下名著《废都》的贾平凹先生寄语市民:

在西安最困难的时候,让我们消除惊恐,相互鼓励,充满信心,共同努力。一定会战胜疫情,我们西安人一定会平安康顺。

——贾平凹

虽然互联网上骂声鼎沸,怒其不争,连带其女儿贾浅浅的打油诗也被公开羞辱,但不管怎么说,文人,在西安还是被寄予期望的。

而现在到了黄浦江畔,这座百年文采风流的城市,在市民生活遭遇重大困难的大上海,文人,全都隐身了。

当我遍寻网络,想要找到一点上海文人残存风骨的时候,只找到了香山画院的这封倡议书……

可悲吗?其实说不上,可悲总还得有个具体的对象,在今日的上海文坛,我们去对谁说可悲?

郭敬明吗?

这是最令人沮丧的地方,连可悲可叹都找不到对象。上海文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别说硬骨头看不到,软骨头也称不出三斤二两。

其实说起来,文人也不是一直都这样的。

1924年,郭沫若也曾在给朋友的信中写下名篇《孤鸿》:

我们现在处的是甚么时代呢?时代的不安破坏着我们的生存。我们微弱的精神在时代的荒浪里好像浮荡着的一株海草。我们的物质的生活简直像伯夷叔齐困饿在首阳山了。以我们这样的精神,以我们这样的境遇,我们能够从事于醍醐的陶醉吗?

——郭沫若

1949年11月,郭沫若在祝贺斯大林70岁生日的纪念册中写下名篇《我向你高呼万岁》

文人风骨,消失在疫情中的上海。

谨作此文,为了忘却的记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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