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2日星期二

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


@超哥文化有限:果然,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

以前我特别排斥那些批驳消费主义的论调,老觉得那是危言耸听、制造焦虑,而且我自己挣的钱,怎么花它是我自己的事儿,别人管得着吗?

直到本周五,我和 j 总接到了亲戚的电话,一位 95 后小姑娘工作多年,一直靠各种互联网金融产品(包括但不限于花呗、借呗、美团、各大银行旗下的消费信贷产品)“以贷养贷”,现在连本带利欠下了几十万的债务,实在还不上了不知道怎么办… 全家一下炸了

我中间找过几个朋友寻求专业意见顺带吐槽,万万没想到,大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竟然是:“我们家 xx 亲戚的孩子,前一阶段也是..” 六七个朋友,五个家里都有类似的亲戚!而且根据大家的描述,这些 “以贷养贷” 的年轻人平时并没有啥不良嗜好,也没有贪慕大牌奢饰品的偏好。欠款额度分别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为了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让她打了自己的征信报告和这两年的消费流水明细:一个刚参加工作不到 5 年、没有任何资产的年轻人,名下竟然开了近 50 个账户!!再看她的消费记录,两年的账单里鲜有大额消费:二三十块的外卖,十几块的奶茶,平时和朋友 aa 聚餐,在抖音直播间低额但高频的消费,唯一几个超过千元的大额花费:在大麦买演唱会门票、去工作周边城市旅游的高铁票和住宿、以及,买王者荣耀的皮肤。这里面唯一看起来 “不正常” 的,是有一年春节,她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花了小 1w 块钱抽卡买王者荣耀的皮肤 — 充值金额几十分钟内从 30 到 98 到 198、348 最后一直到 698、1298。剩下最大比例的支出,就是在偿还各类平台的贷款。这些平台的贷款利率大约在 8%–25% 不等,数字很吓人,即便是利率高达 20% 的贷款,很多人切实感知感知到的却是:借 1w,分一年还,每月还 1 千块,平均到每天就是少喝一杯奶茶、少点一杯咖啡而已;而且当你第一次还不上,平台会自动 “人性化” 的 “帮你” 再做分期,一年分期还不完再来一年,还可以给你借旧还新..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可能一开始只是为了借钱买一部手机,结果不停的分期分期再分期,慢慢就再也还不起了

最讽刺的是,虽然这些人看起来借了这么多钱消费,但他们的生活质量并没有特别大的提升。一边在外面点十几块的外卖、奶茶,然后花一百多买 keep 会员.. 先借钱买演唱会门票,再借钱买明星周边。看着这些数字,我觉得我亲戚像是陷入了一个被设计好的 “局”,她毫无知觉的被各处 “割肉”:上一条短信在催还款,下一条信息就是相同平台的借款利息优惠促销信息… 如果去小🌹📖、b 站搜还款攻略,还有大概 80% 的机率看到很多人打着教你如何和平台谈判,最后是要你买课或者买一个别的服务…

而且就在我们大家忙着解决问题的时候,手机里还不停传来双 11 的各种促销信息,和银行问我要不要提升信用卡额度的信息,热播剧中插广告是 “资金周转就找度小满” 的中插广告,电梯里新换的框架广告是刘亦菲代言的 “蚂蚁保” 广告…

回顾这两天,我的心情从愤怒,变成了心疼,又变成了无力… 以前我大概会言之凿凿地说,希望年轻的朋友能抵御住这些诱惑不为所动,但我现在迟疑了,太难了,一切真的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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