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月21日星期一

红朝的那些事情(二十一)

文/红朝笑笑生

一九二三年一月,孙中山在上海正式会见了苏联派来的另一位代表。由于先前已经做了两年工作,此时很快就在各方面达成一致,并决定发表一份共同宣言,确定彼此的合作基础。和孙中山打交道的代表叫阿道尔夫·阿卜兰莫维奇,中文名字越飞,这份宣言就叫孙文越飞宣言。

孙越宣言的内容不多,总地来讲,包括苏联支持民国统一但暂时不实行共产主义、放弃沙俄时代的不平等条约、不支持外蒙独立一类非常动听的文字,以此作为同国民党合作的保证与诚意。宣言发表完后,这一年的五月份,苏联恰到好处地关照了孙总统,给他送来两百万金卢布。

对孙中山来说,合并共产党无非是多了两百号党员,对他并不构成什么威胁,明晃晃眼的外汇才是最动心的东西,因为一路支撑到这个时候,他的大帅府已经揭不开锅了。

每天穿着西装四处开会的时候,孙中山都在为钱发愁。大帅府出门就是别人的收费站,日子过得有一天没一天,不尽快解决那帮军阀,他迟早要被赶出广州城。此刻最急的事情是依靠苏联建起自已的武装和班底,夺取整个广东省,接着北伐统一全中国。

于是在二三年的六月,毛泽东等共产党员一齐来到国民党总部广州,召开第三次共产党代表大会,正式决定加入国民党。在这次大会上,马林帮助广大共产党员统一了认识,让他们明白共产党和工人阶级力量极为弱小,必须加入国民党、充实国民党的革命力量,才能实现革命的阶段性胜利。

虽然广州到处是军阀,但孙中山毕竟是名义上的大元帅、大总统,请客开会的面子还是有的;对中国共产党来说更是一件好事,因为不用再东躲西藏,可以正大光明选地方聚会,陈独秀还记得去年开会时弄得太过隐密、毛泽东等人来了上海都找不到组织的事情。

作为后生小辈,毛泽东当然没资格评论孙大总统的坎坷历史,他只知道在广州的经历十分开心。有人安排住宿,有人请客吃饭,再也不用担心巡捕和秘探,也不用躲躲闪闪地找地方,他不由得打心眼里感概一件事:有自已的地盘真好啊!

毛泽东的广州之行分外逍遥。他不光见到传说中的孙中山,还顺利地成为政治局秘书,走进共产党的核心圈里。在这个兴高采烈的大会上,政治局通过苏联的决定,所有共产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两家联手革命,毛泽东当然也不例外。

搞完入党宣誓(国民党),在广州的毛泽东不仅多了一段公费旅行的愉快回忆,还多了一张崭新的国民党党证。一边开会,一边闲逛,毛泽东意外地碰到一位老乡:三年前被人打出湖南的谭延闿。下岗的谭督军正在孙中山手下当建设部长,住在培正路简园。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尤其是两个人都跟赵恒惕有过节,顿时显得分外亲热。谭延闿同毛泽东聊过湖南的情形后,便在八月份起兵打湖南去了。

谭延闿做人、书法都是一把好手,可打仗似乎并不在行,八月开战,九月就被灰头土脸地赶了回来,只能继续在孙中山手下待岗。毛泽东本来想正大光明地回湖南,看到谭老乡打仗不顺利,只好一个人回老家,继续他的秘密工作。

回家的毛泽东并没有闲着。按照组织要求,既然加入国民党,那就认认真真地做国民党的党员,毛泽东十分卖力地发挥基层组织能力,在湖南建立国民党总部,四处搞支部招人。在他努力干活的时候,又传来另一个喜讯,在这一年的十一月,第二个儿子毛岸青也出世了。

毛泽东一面顾家带孩子,一面热火朝天地大力建设国民党(没错,是建设国民党),把工作搞得热火朝天,到了二四年一月的时候又接到命令,调他去上海公干。

对这次的出差任务,毛泽东是很舍不得的。杨开慧从十八岁起跟着他,这些年很少团圆过,此时的毛岸青才三个月大。离开湖南时,毛泽东看着妻子和幼小的孩子们,忍不住愁肠百结,为她写下一首《贺新郎》: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 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与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 凭割断愁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字,重比翼,和云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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