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红朝笑笑生
一九二六年二月二十四号,国民政府成立两广统一委员会,正式接纳广西桂系加入革命队伍,桂系的两个军也随之成为革命军。按照编制,革命军已经有六个军,因此桂系应该领到第七、八军的番号,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给他们的却是第八军、第九军,第七军的位置被人空了出来。
看上去只是一个号码的问题,但是蒋介石很紧张。
有第六军,有第八、第九军,显然有人在给第七军留位置。联想到先前王懋功多领军费的事情,很可能是季山嘉想把第二师拉出去,扩成第七军削弱自已的实力。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怒火万丈的蒋介石派人把王懋功抓了起来,然后送上一笔旅费,押他去上海休假式治疗。
没有上级批准,突然废掉一个师长,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蒋介石的动作都是越权犯上。一头雾水的王懋功晕乎乎地去了上海,季山嘉知道事情后则是勃然大怒,找汪精卫愤怒抗议,说蒋介石是新军阀。
季山嘉很愤怒,但他没想到蒋介石比他还愤怒。蒋军长他也找汪精卫告状,说季山嘉专横无礼欺负人,将来中俄外交都会受影响,要么准他辞职,要么叫季山嘉走人。
一边是共产国际总代表,一边是喜怒不定的亲信下属,汪精卫两头都不想得罪,于是分别答应下来,然后施展太极神功,谁的事情都拖着不办,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火气能降下来,继续广州的幸福生活。
倒霉的汪总裁不知道,太极功夫是很讲究的,对内力有着深厚要求。他的本事还远远不到家,这一把稀泥不仅没抹好,反而把自已给抹了进去。
当上东征军司令之前,蒋介石对自已的定位,一直是公务猿。孙中山给他发工资,所以他干活;孙中山的活干不了,他就不领工资直接走人,逍遥自在地回浙江老家,所有人也习惯了这种作风,谁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问题,自此时起。
当上黄埔军司令之后,蒋介石不再是一个普通公务员,而是政治势力的领头羊。无论愿不愿意,他都形成了自已的一套班底,并且要保护自已的利益,例如驱逐王懋功。
不管是什么时候,军人不奉命令行事都是大忌,稍一过线便会形成军阀势力,汪精卫在关键问题上没有节制蒋介石,因此在不经意之间,蒋介石也走向了军阀的道路,并在尝到权力的滋味之后一发不可收,终于成为全中国最大的军阀。事实上在黄埔生为骨干的第一军,蒋介石已经有很多危险的苗头,例如军内骨干是各级共产党员,但蒋介石最重用的亲信却是他的浙江老乡,并形成了自已的内部小圈子,紧紧团结在他的周围,在随后几十年里,这条规则一直没有变过。
呕了好几天气,汪精卫都没有给一句准话,蒋介石很生气,他开始怀疑汪精卫跟自已不再站一条线上,很可能同季山嘉勾搭在一起,毕竟这也情有可原,季山嘉背后是共产国际,而他手上什么也没有。
三月十四号,蒋介石最后一次去找领导发牢骚,汪精卫的反应也“证实”了他的想法。在被两边磨得焦头烂额之后,汪总裁不耐烦地说出了一句话:“你要真想走就快点走吧,我这里还有事!”
蒋介石顿住了。他已经习惯了闹辞职的办法,一直以来孙中山都是大力挽留,从来没有赤祼祼地下过逐客令,现在孙总统换成了汪总裁,终于物是人非,再也没有人支持自已了。蒋介石气呼呼地回答汪精卫,“我才不能被一个俄国顾问赶走,我非赶走他不可!”
蒋司令讲完气话就走了,剩下不以为然的汪精卫。
类似的呕气蒋小弟已经搞过多次,从来没有哪一回当过真,所以他认为这次也不会当真。蒋司令发脾气的时间是三月十四号,日理万机的汪总裁正在忙另一件事,迎接苏联的远东代表团。
为了对远东革命形势有一个直观的了解,斯大林决定派一个代表团进行视察指导,以保证投下去的血本不至于打水漂,由于任务过于重大,他派出了布勃诺夫担任团长一职。
这位布勃诺夫着实不是简单人物,他二十岁入党,一九一七年就进了苏共政治局,参加过十月革命,打过苏联的建国之战,此时的头衔是苏共中央书记、红军政治部主任,属于根正苗红的革命军人、苏联国家领导人。
把如此重要的人物派往远东,充分证明斯大林对中国革命是重视的,对中国革命者是关怀的,对革命前景也是有信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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