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2月28日星期四

红朝的那些事情(五十九)

文/红朝笑笑生

一直到四月十九号,武汉国民政府还按原计划举行北伐誓师,要向河南的张作霖进军。这时风声已经大变,从上海南京传来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有人带来南京政府的第一号通缉令,汪精卫和陈独秀弄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蒋司令真的反水了。

形势如此急迫,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想不到蒋介石清党的手段如此毒辣,几乎把东南部分的基层组织一扫而光。大家乱哄哄地忙了半天,终于在四月二十二号,中央委员们反应过来,发了一个毫无用处的讨蒋声明,号召大家除掉蒋介石(依照中央命令,去此总理之叛徒,本党之败类,民众之蟊贼)。

这个时候共产党的局势还不算太坏。虽然南京、上海、广东、广西等地方损失惨重,但武汉中央始终在汪精卫手上,谭延闿、朱培德、唐生智、张发奎等实权人物都没有参与反共,而是把军队调往东线同蒋介石对峙,如果武汉各派能齐心团结,眼前的危机并不是很难应付过去。

可是他们偏偏没能应付过去。

不是武汉各派的实力不够强大,而是斯大林的智商已经余额不足,滑落到跟节操一样的低水平上了。

从占领湖南湖北时起,共产党就大力推行工会、农会,组织工农团体维权,这本来是好事,国民党也没有太多干涉。但共产国际的革命要求实在太高,工会农会也就随之迅速变味,工会很快成了法外之地,不仅拥有自已的武装,还可以随意抓人甚至杀人,相关要求也由适当上涨工资(这个是国民党也赞同的)变成了天价工资,甚至把老板抓起来杀掉;农会更是离谱,由于农民的运动积极性不高,农会大量吸纳流氓加入,这些人先是反对所谓“土豪劣绅”,接着随意把地主都划为土豪劣绅反革命,大批有名望的乡绅没有必杀的死罪,却糊里糊徒地做了刀下鬼。

农会无法无天,是因为斯大林认定,中国革命形势不是小好,是大好,好到了可以实施土地革命的地步。减租减息一类活动已经不再适应现有模式,共产党人应该与时俱进,象苏联一样大开杀戒,闹得越激烈越好,凡是剥削农民的都要“用刺刀刺死”(鲍罗廷原话),才能消灭反革命的基础。

反革命的基础有没有被消灭不知道,不过共产党的基础很快被消灭却是真的,因为此时保护共产党、对抗蒋介石的正是湖南湖北的军队。那些军官大部分家里有几亩田地(没钱也读不起书),听说共产党乱打乱杀地主全都炸开了锅,纷纷要求上级采取措施,保护家小不受侵犯,整个左派顿时吵成一团。

共产国际的指示乱七八糟,一直搞农民工作的毛泽东却很高兴。因为他发现农民运动实在是好搞,只要在农村发动流氓痞子乱打乱杀,造成一段时间的“恐怖现象”(这是他的原话),就可以树立农会的权威,并在最短时间里武装出一支农民自卫军,不必受国民党的节制。

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制造恐怖现象是共产国际推行的方法,毛泽东的“先进经验”虽然看上去不大厚道,却属于革命探索的一部分。要到后来开辟了苏区根据地后,毛泽东才能因地制宜,自主研究出土地改革的合适手段。

探索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共产党人在农村胡搞,国民党立刻紧张起来。口袋里没有多少本钱,身边却在四处起火,汪精卫和蒋介石都很紧张,相互垒起工事,把枪口瞄准对方。

但他们虽然紧张,还有工夫坐下来喝茶,压力最大最不知所措的,是一个大兵都没有的陈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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