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红朝笑笑生
七月十四号,汪精卫得到消息,共产党竟然要跟他闹分家,顿时感觉五雷轰顶。因为几个月以来,他一直不停地努力,就是想避免这样的结局。
听到南京政府成立的时候,汪精卫就明白,他跟蒋介石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
对蒋介石来说,四一二大屠杀是他坐上权力宝座的开始;而对整个中国来说,则是民主革命的灭亡。从这一天开始,孙中山等“资产阶级革命家”的努力被全部毁于一旦,宪政民主的希望也完全断绝,国民党天天推崇的三民主义正式成为一句空话,随着一场场连走过场的审判都没有的屠杀抛进了臭水沟。
如果武汉政府不能制约南京的行动,整个国民党将进入蒋家王朝时代,成为披着青天白日皮的一群军阀联盟;而汪总裁手上没有亲兵,要想制约蒋介石,只能尽力联合唐生智、朱培德等派系和共产国际,几家拧成一股绳使劲。
汪精卫怎么也想不到,随着手下和共产党的纷纷决裂,一切都成了空话,他也只能沦为一个空头总裁。武汉的几派军阀只是一个松散的联盟,随时会变成中央军和桂系吞并的对象,而血流成河的共产党只学到一个教训,就是党政军三家绝对不能分开,无论什么时间,无论什么场合,始终如此。
事到如今,说啥也没用了。可怜的汪精卫一面想办法派人直接去苏联寻求缓和,一面在第二天召开常委会研究对策,并公开了罗易先前透露的密电,抢先一步控诉共产党不讲信义、破坏国民党组织。所有人看到密电都是愤愤然,连一贯左倾的孙科也气得不行,大会决定对共产党分子进行限制,不允许他们再搞所谓工农运动。
不管是哪一版教科书,都把七月十五号的会议开会当成武汉“反革命政变”的标志,但是确切地来讲,把它说成政变是没有根据的。因为在这场会议之前,共产党已经组成了张国焘、周恩来、李维汉、张太雷、李立三五个人的中央常委会,公开宣布脱离国民党、谴责武汉中央的反革命行动;而汪精卫即使到开完会还在抹最后一把稀泥,宣称只要共产党员以后切实遵守本党纪律,从前的一切都不计较,还可以进行合作。
从四月初到七月中下旬,整整三个多月时间里汪精卫狂挥铁锹,抹了一把又一把稀泥,但在莫斯科一连串垃圾指令下全部没有效果,自已也被骂得狗血喷头。蒋介石是下狠手“清共”,朱培德等人是“分共”,只有武汉中央的命令最缓和,仅仅是“限共”,并且还在报纸上连登了三天文章,解释同共产党发生矛盾实在是不得已,希望大家能够体谅政府的苦衷。
但是在共产党看来,汪精卫和蒋介石已经成为毫无差异的敌人,除了马老爷子的阶级理论分析之外,主要原因还是共产党人结的仇家实在太多。武汉中央虽然只说是限共,命令传下去自然就成了清共,而汪精卫管不住唐生智等人,甚至连武汉本部都约束不住,自然也挡不住大家公报私仇,黑枪白枪一齐乱打。
共产党四处被打被杀,又不能往报纸上登反驳文章,只好在大街小巷贴小广告,控诉国民党屠杀民众、已经成为革命的敌人,呼吁不明真相的群众及时醒悟,不要支持反动政权。汪精卫看到传单也是勃然大怒,认为武汉中央一直在维持合作,从来没有下令屠杀民众,凭什么四处造谣攻击我们?!
既然汪精卫的立场都变了,事情也就更加不好说,国民党马上通过决议,要求国民党内部的共产党员必须脱党,否则以叛党论处,并公开声明要共产党停止敌对态度,否则将“执行纪律”;武汉各级党政机关立刻紧锣密鼓开展调查,准备查明共产党人的分布和活动情况,来个一网打尽。
对临时当家的张国焘、周恩来等人来说,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现在想往回走也不可能了,他们只剩下一条路,就是武装反抗国民党,自已夺取政权,第一个选中的突破口在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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