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学荣
我们许多老百姓都会说这么一句话:“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甚至有相当多的经济学家,也牙牙学语,将这句话奉为不争的真理。
然而,很少人知道,这句话其实是有问题的。
科学技术不是第一生产力。经济自由才是第一生产力。
科学技术是经济自由的结果。早年的英国科技发达,并非因为英国人特别聪明,而是因为英国有繁荣的市场,有私产的保护,有经济的自由。
为讲清楚这个问题,请读者们和我一起设想一下,假设自己是一个身处明朝年代、对科技有兴趣的中国少年,我们会怎样思考,我们会怎样决策。
假设我是明朝一个对科技有兴趣的少年,从小观察力过人,看到蒸汽能产生驱动力,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只要给我一个锅炉,再配上齿轮,那么我就能创造出能使车轮子自己转动的机器。
可是然并卵,我从小就不会着手去做这项发明,为什么?首先社会瞧不起。明朝时候整个中国都认为读书考科举才有出息,经商是贱人,鼓捣“奇技淫巧”的异想天开的少年,更是不务正业,所有人都会鄙视我。
退一步而言,就算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发明了蒸汽机、进而使轮子自己转动,那么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没有人会购买我的技术,为什么没有人购买我的技术呢?因为明朝没有繁荣的商品市场,也没有专利保护制度,我的发明很难转化为经济利益,就算转化了,我会做,别人也可以学着做,对我而言,我实现不了什么实际的利益,因此我做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积极的意义。无利不起早。没有人会浪费时间,去做不挣钱的买卖。
再退一步,就算我不图经济利益,还是造出了蒸汽机,然后我用自己的蒸汽机驱动我家的独轮车,我驾驶着它去赶集,还是然并卵,没有什么用,因为官老爷说我不读圣贤书,驾驶这个怪物招摇过市,奇技淫巧,败坏风气,而且使官老爷坐轿子的威风荡然无存,所以官老爷会没收我的机器。
明朝政府不尊重商人,不尊重私人产权,不尊重经济自由,在这种社会里,谁搞发明创造,谁就是傻子。这就是理性人的选择。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我从小自己就打消了发明蒸汽机的念头,因为我无利可图,不但无利可图,而且我还要面对巨大的社会压力,你说我干不干?
我不会干。我从小就不会搞发明创造,因为明朝社会压抑了人的创造力。
所以,中国历史上科技绝对不会发达,多少技术天才,只能埋没在人间。
然而,这个故事发生在英国,结局完全不一样,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英国,人们以经商为志,以致富为荣,国家也有专利制度,专门鼓励发明创造,竭力保护财富,当时的英国,煤矿需要驱动器,轮船需要驱动器,各行各业,都需要驱动器,这个时候谁发明了蒸汽机,谁就能发财。
结果,是英国人瓦特(James Watt)发明了蒸汽机,而不是中国人。瓦特发明蒸汽机之后,立马申请专利,后半辈子,瓦特发了大财,富甲一方。
为什么是英国人?因为英国人有经济自由,因为英国人保护私有产权。
顺便说一下,瓦特发明蒸汽机,不是为了造福人类,而是为了自己发财,然而正是他发财的贪欲,造福了人类的社会,那些穷得叮当响、身无分文却视钱财如粪土、鄙视商业、敌视富人,只知道“指点江山”、终日自命清高的屌丝loser们,请将以上这一段反复朗诵十遍,希望你们能开窍。
科学技术不是第一生产力。经济自由才是。哪里保护人的私有产权,哪里就有科学;哪里有经济自由,哪里就有技术。
科学技术不是生产力的原因,恰恰相反,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的结果。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那是典型的倒果为因。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德国分裂为东德、西德,这两个地方在战后,都从纳粹德国留存大量的科学技术人员。然而,二者的命运却全然不同。
其中,西德人民因为拥有经济自由,所以西德仅仅用了二十年,就从战争的废墟中,实现了再次腾飞;然而同样从纳粹德国时代留存大量科技人员的东德,却因为没有经济自由,变的越来越穷,人们最后竟然吃不饱饭,沦为德意志民族的耻辱,和西德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
同样是科学技术发达的德国人,在不同的经济制度之下,他们的表现是天壤之别,这是证伪“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一个最为有力的例子。
反过来也成立。香港是个科技沙漠,从来就没有什么杰出的科技,然而凭借在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经济自由度,香港也实现了华人世界罕见的繁荣。
人类的历史十分清晰地告诉我们:一个国家繁荣与否,关键在于这个国家有没有经济自由。科学技术不是第一生产力。经济自由才是第一生产力。我们所有的知识青年,应当牢牢记住这一点最基本的经济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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