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鸥1988:#史航聊天记录#大家好,我是史航性骚扰事件中的当事人之一小默。我于昨晚获悉我原来是@鹦鹉史航 “交往过”的“前任”,哑然之下,写下这篇文章。先说好,这是一篇标准的“小作文”。而且我承认,像他晒出的这类聊天记录,我有一把。我的故事比较长,如果您能看到最后,欢迎您自行品判:我究竟算不算他的“前任”,“施害者”与“受害者”究竟存不存在,我和他是“没谈拢的情感关系”,还是“被摧残的霸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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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史航的“小作文”
小默
凌晨三点,我被史航“不存在性骚扰”的回应气到失眠,反复崩溃,仿佛六年前无边无际的绝望又回来了。那扼杀了我原生人格的痛苦,那足足让我抑郁了一年多的痛苦,又一如当初地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明白,一切从来都没有过去。
我是《三联周刊》采访中的小默,沉默的默。面对这种平生仅见的无耻和邪恶,我无法再沉默了。现在,我将割开自己的血肉,用自己激烈的疼痛,还原这段满足大家“吃瓜欲"的真相。今夜我们几十个(我知道远远不止)姑娘都是史航的“前女友”。我们都是他“不同程度”交往过,所以“不同程度毁在他手上的,几十个(我知道远远不止)年轻、鲜活、原应美好的苦难。
我是文字工作者小默。指责写“小作文“吗?对,今天我就要用我写字的看家本领,同我们共同的“前男友史航,完成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以文字对文字——以我二十多岁的稚嫩文笔,对阵“知名编剧“的春秋笔墨,怎么看,都不算是我欺负人吧。但凡有谁领略过史航舌战网友、挂讽素人的文采,就应该知道,我有多么不自量力。
那就不自量力。史航,若你底气十足,怎会接不住我的花拳绣腿。
在女作家林奕含用生命凝成的血泪书封面,题写着男编剧史航放之疼痛小说而皆准的推荐语:“走过危机四伏的成长,我们每个人都是青春的幸存者。“这位几十年没出过一部作品的“知名编剧”,用自己高高在上的江湖地位,为再也不能出作品的女作家“抬了咖”,让很多人一提起《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就想起他这句轻飘飘的漂亮话。
何其荣幸啊,我们。我们这些原本靠才华可以俯瞰于他,却在被打压后,还要仰赖他赐字贴金的后辈创作者。只因我们是女性,不当“蜜”,就出局,当了“蜜”,就在局里伺候,里外里,我们不再是我们,我们身上的标签,只能是“史航的前任”。
我是这样成为史航的“前任”的。
几年前我刚刚毕业,在一家做电影业务的公司工作,因为热爱电影而微博关注史航很多年,对他晒猫品书的日常印象不错。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被与史航的共同好友带进了鼓楼西剧场,以观众的身份参加朗读会,因而与史航产生了最初的交集。那天我们到得很早,以至在所有人进场之前,我们有了跟史航面对面交流的些许闲暇。我尊敬的史航老师夸赞了我的相貌,用那种我们都很熟悉的、如今广大网友也不得不“熟悉”的腔调,“问候”了我的穿着,展示了他的“亲切与幽默”,让我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小女孩,感受到了某种来自大人物的“青眼有加”。那是“霸道总裁”还不算贬义词的年代。“油腻”尚未形成概念,更无人知道“爹味”为何物,一切都毫无预警,阳光洒在那个下午,我晕晕乎乎地沦为“岁月静好”的女文青。我甚至是有点受宠若惊地“挤进”了他的微信,成为他不得不删掉一个才能加进一个的,五千分之一。
若干天后,我跟同去朗读会的朋友接到邀请,去神往已久的史航家拜访。确实是神往已久,那遍地是书、书上卧猫的状态,是我少不更事时能想到最美好的生活样貌。然而,从推开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与自己的失望作斗争。隔着微博滤镜,看起来乱中有序的“安乐窝”,用现实的眼睛看来,堆满了垃圾。书架确实丰实诱人,然而至少一半书上带着塑封。书架旁的床铺上,密密麻麻的果壳,堆满了被汗渍泡黄的亚麻床单。史老师热情地向我们介绍他摆在书架上的小玩意儿“是哪个女孩在什么场合下送的”,说话间白沫飞到我的脸上,带着一股酸臭的气息。我不敢直视他黑黄的牙齿,在心里一遍遍谴责自己,怎么能以貌取人呢这可是你敬佩喜爱的史航老师啊。不要那么浅薄,看人要看内心。
如今已奔而立之年的我,在谈过健康的恋爱之后,成为了爱情的“过来人”。我知道爱情是乍见时撞入眼底的波澜,是对他身上洗衣液味道的迷恋,是一步步走来,想要主动牵起他的手。如果拿这套标准审视我与史航的“缘起”,仍能得出我们之间是“情感关系”的结论,我想,那一床的果壳都会为我鸣不平。
被规训得同情心过剩的我,逼着自己避开他那难以直视的唇齿,对他的眼睛微笑。他就在我面前,我却要拼命借助对微博内容的印象,勾勒他“有趣可爱”的样子。那场会面在他竭力把每句话说成“俏皮金句”的氛围中,友好结束我问猫呢,他说猫在,于是我在一间挂满女星签名照的屋里见到了它们,五六只关在同一柜木笼里,像我一样,看上去很乖。
又过了几天,我刚下班,突然收到了史老师的微信。他莫名地约我去看一场电影,在我曾看过无数场电影的小西天电影资料馆。我当这又是一次友好的会面,欣欣然前往,才发现赴约的只有我自己,并非想象中的“观影团”。不过,这又怎样呢,是我熟悉的小西天诶,是我敬爱的史老师诶,我哪敢心存警惕,那岂非太过冒犯,又太过自恋。我们说笑着落座,明明才见第三次,已然有种闺蜜之间的狎昵。真的是闺蜜氛围,仿佛女孩子之间打闹拌嘴,刻薄阴阳,谁都不肯在词锋上认输。可惜,灯一黑,这位闺蜜"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陌生的中年大叔,用大汗淋漓的身体贴近我的胳膊,在我的耳畔边嘀嘀咕咕,好像在褒贬这部电影,又好像只是借题说些俏皮话逗我笑。他吃着核桃和牛肉干,让本就不太美好的口气更具感染力。我很尴尬,又不好意思表现出不适,只能频频点头,并装作被电影吸引的样子,试图传递出“别说了,好好看"的信号。没有料到,就在我努力表演“入神"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左顾右盼,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对,我的第一反应竞然不是快来看啊有人性骚扰了,而是生怕被看到丢人。
那场电影到场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影评人,有的跟我的工作也有交集,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认得出我,很害怕他们会在跟我的老板、同事见面时,笑着问我:“你就是史航身边的那个姑娘吧”。我被这种现在看来全然无稽的羞耻感吓住,一动不敢动,任由他攥着我的手揉来揉去,进而在我腿上摸来摸去。我那天穿着半裙,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了。但我无法“愤然离席”,首先我不“愤然”,我只是发抖。其次,他坐在靠通道的一侧,像肉山一样,死死挡住了我的去路。整场电影,我什么都没看进去,精神高度紧张,却完全没感到“恐惧”“恶心“或是别的什么情绪,满脑子都是担心被人看到怎么办。他一直在侵犯我,我却一直在担心自己被当成随随便便的“果儿”“蜜儿”,将来无法以职业面貌示人。一直熬到出字幕,史航才坐直身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等待主持人喊他起来做点评。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如何在全程都在看我的情况下,站起来就“看电影"的心得侃侃而谈,还是说着那种似是而非的漂亮话,像是恭维了电影,又像是在流水线上包装出一堆闪闪发亮的废话。我对他的“才华“大为震撼。
当时我只记得,有很多闪光灯在朝我们闪,我吓坏了,用他的扇子死死挡住脸,生怕被拍到我跟他坐在一起,仿佛见不得光的是我。到这里,就已经出现“情感关系”的端倪了,对吧,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普通朋友慌什么呢。如果不觊觎人家史航,我心虚什么。写这篇小作文的我,至今无法自洽,为什么我为电影而来,却在一场电影的时间内,把自己搞得像个“情妇”。
散场后他一直在嘲笑我的紧张,我一直在魂不守舍地机械对答,像个不怎么智能的AI。调情了吗?按照许多网友尤其是男性网友的标准,那是调了的,比如“饿了吗?”“不饿。”“因为你秀色可餐吗?”“哈哈,那我自己也餐不着啊。”那种氛围就好像,我被硬拉到一个乒乓球桌前,观众已经到位了,摄像机也架到那了,换一个环境如果有人冲我丢颗球我会躲开,可当时当下,我只剩挥拍的本能,好像不把每个球挡回去,就是我的失责。空气已经尴尬到少圆一句话就要爆炸了,我奋力裱糊,生怕气氛落到地上,我们不得不撕破脸。撕斯破脸会怎样呢,我就变成了一个“不识逗”的隐患,在见识了他的龌龊嘴脸后,有可能“不解风情”地揭发检举。他肯定要将这种隐患掐灭在火苗阶段。他会先于我发声,在我们共同的大圈子里,轻描淡写两三句,把我塑造成一个脑子不好使的“文青蜜”,扎手且粘手,务必要远离。而那些跟他利益共同、情志共通的大佬们,真的会迅速远离我。到了那一步,我无法庆幸自己避免了性骚扰的威胁,而要痛悔自己为什么不能“解风情”一点,以至砸了自己的饭碗,毁了一生的理想。做我们这行,谁没有点理想啊,工作可以丢,可以换,可换到哪条路上是通的呢,谁不知道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条条大路通史航”。也许他本人会觉得我过誉了,真的没有,史航老师。您以代表作《铁齿铜牙纪晓岚》第六编剧的身份,悍然——您不是很喜欢用这个词——悍然混到今天,再无一字搬上荧屏,却依然风生水起。这样的人脉手腕,当得起我这些想入非非的畏惧。您当然可以说是我想多了,就像狮子永远可以对兔子说,自己没有恶意一样。
这段往事终结在他打车送我回去后。是的,我还被他打车送回去了,本来是万万不想的,可他抢走了我的包,像个顽皮的孩子,冲上了计程车。我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跟上去啊。在车上依然是那一套小动作,甚至变本加厉,开始如大部分人爆料人提到的那样,吮吸耳朵,并试图从我的裙底往里摸。谁骂我傻逼我都认,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我心里最紧张的竞然还是“天呐,司机会不会觉得我不正经啊”。讨好型人格害死人。到了我家楼下,史航见没有路灯,干脆抱住了我,还解开我的衣扣,舔舐我的锁骨和胸口,一只手大力禁锢住我,另一只手继
续往我裙子里摸。嗯,当时是种什么感觉呢……已经完全麻了,一点都没感到害怕,只是觉得无限怪异,仿佛之前那个有序的世界,那个人人彬彬有礼、恪守界限的世界,在几个小时内塌成了碎渣。我不能说谎,当时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有,就是没有求助和报警。我想到了史航的年纪,跟我爸爸差不多大,爸爸单位的伯伯见到我,从来都是笑着点点头,夸一句“又长高啦”。我想到了我自己是看着《铁齿铜牙纪晓岚》长大的,主题曲我还会唱呢,“谁说书生百无一用,谈笑那风生,只靠那三寸不烂(之舌?)。莫笑文人迂腐寒酸,大肚能容。”肚子确实大,抵在我身上像颗瑜伽球,推推不开打打不痛。我想到了他刚刚吃完东西没洗手,胡须上全是残渣,又舔又摸的,会不会坐病呢,回去得买瓶妇炎洁全身冲洗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史航以为有人下来,然而并没有。不过,他还是放开了我,看我软弱地撑住一个微笑,“娇嗔”着,“怎么能这样”,尽量不落荒地逃走。我没有报警也没有骂他,他说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我无言以对。
至于我是怎么在看待于昨晚接到通知,发现自己原来做过他的“前女友”。是这样,我回去洗了一个长长的澡,真的美团了一瓶妇炎洁,从头浇到脚。带着一身药味,我打开手机,发现他跟我表白了,用那种略带惆怅的文艺腔,表达对我身体的思念。这份表白从头至尾没有提及“做我女朋友吧”,没有给我留下拒绝的余地,只是温软地表达着他对我的爱意,辩白着他的情不自禁,让我相信,我是他在芸芸众生中唯一的爱情。我信了吗?我一身的妇炎洁味,你说我信了吗?可我也确实没有拒绝,我怎么拒绝呢,我只能带若七分忌惮和三分无用的涵养,很“飒”地表示恋人哪有朋友长久。这段对话,如果我今天放出来,无疑在很多人眼里,是坐实了我跟他“某种程度上的交往”。所以我不会傻到放证据,他已经脏到没法再脏了,无论放出多么辣眼睛的话,都能获得“胖子是个性情中人”的共情而我们这些姑娘,只要在他营造出的语境下表现出推拉之态,那必然是“价格没谈拢”“这不就是你情我愿的调情”。就好像老板喊你雨夜回去加班,你的“嗯嗯好的没问题(可爱表情包)”,也是你情我愿的敬业。
再说一遍,怕这个逻辑被忘掉。我怕我自己成为“不识逗”的一颗隐雷,被他们联手排掉。另外,我打遥远的小城市来,原有的三观在几个小时内被碾成齑粉,惶惑之下,我只能用“这就是大城市文艺圈的规矩”来解释这一切。我是那么害怕暴露我人格上的土气、保守与弱小。我希望伪装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像他们的同类,或者至少有成为同类的潜质。所以我奋力抛接球,如同一只小狗,以为叼住了那个飞盘,我就能取得跟丢飞盘的人“你来我往”的资格。我不想姿态那么难看,我的内里已经粉碎了,姿态是我仅有的一切。
这种对“究竟什么是黑白对错”的反思,持续了一年多。我在反复的重建与坍塌中崩溃了一次又一次,打电话哭着告诉我的朋友,我看到高楼就想寻找一扇开着的窗子,从那里跳下去。在这个过程中,我依然平静有趣地回复着史航的信息,甚至去乌镇戏剧节看戏,还找他换了一张票。那时他身边已经围拢着别的女孩子了,对我的“爱情”,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我的克制与我的崩溃并不冲突。我是非常要强的人,这份要强化作较真,折磨着我,又化作勇气,拯救着我。我在别人看不到的日复一日里修复着自己,用那个“对谁都满怀善意”的小姑娘的碎片,拼成了现在这个就是不识逗了,去他妈的风情,说死了我也不暴露身份,就是不用自己的前途满足你们的窥私欲,哎我就不上任何人的当,谨守黑森林法则,“不要回答不要回答”,猥琐发育,蓄力等待一击即中的那一天一的粗粝冷硬的成年人。不是满十八岁了,就能当一个合格的成年人。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前赴后继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去套路一个形象感人、租房而居的五十岁老男人,你可以说是我疯了,然而我们都疯了吗?谁接近他谁疯,是老男人有毒,还是小姑娘下贱?
一年以后,我才慢慢从画地为牢的痛苦中走出来,渐渐想明白,不是我的错真不是我的错,是我的弱,是他的恶。而这个时候,根据现有的指证,他已经换到我之后的“第三任”了。我之前是他从西祠胡同年代开始的“修炼”,绵延三十年,三十年磨一贱,已臻化境。他知道该如何表白,让我们进不得要求他专一以待,退不能拿“性骚扰”“性侵害”指控他,因为我们是“相识的女性”,是“不同程度交往过”的女性,是“前任”啊。感情的事,不管一方多老一方多小,不管一方多丑一方多美好,都得归于感情,怎么能动辄上纲上线到道德乃至法律层面呢。女人太可怕了,人心太易变了,当初你侬我侬,我叫你小甜甜,你也没让我滚蛋蛋,怎么三五年过去了,翻脸就能不认人呢。
为什么翻脸不认人?因为那从来就不是爱情,是权力结构不对等下的霸凌,是杀身之恨啊!我们像一个个小哪吒,摧毁了赤子肉身,从莲藕中复活,带上乾坤圈和混天绫,来取你的狗命了。你究竟毁掉了我们什么?对人的信任——我现在看任何人,不论性别,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内心的秩序——差一点点就以你和你们圈子的价值观为导向,浑浑噩噩走上“我蜜我骄傲”的路子。还有最重要的,独立行走的信心。在这段所谓“交往”的后期,像是对待一只玩厌了的娃娃,史航开始频频对我语言攻击,拿他的博闻强识凌辱我的智商和品位,拿他阅女无数的眼睛凌辱我的相貌和身材,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读了那么多书,到头来,是为了欺负年龄比他小一半的姑娘,“这都不懂,那你懂什么”。有人说史航有什么权力,这就是他的权力,用极致的信息差和知识势能,砸烂我们的判断坐标,让我们把他当成唯一的权威,以他的评价为圭臬,如果被他抛弃,则证明我们真的连被性骚扰都不配一看见了吗,史航,这才叫“真正的失败”。我们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患者,错把束缚当依赖,把皮格马利翁当爱人。如果非要拿表面现象说事,行,我“前任”了,她们也“前任”了,三十年来上百号人,都死去活来地“前任”了,我们就是前任没谈拢出来报复,报复有错吗?我们没打他没杀他,没用一个字的谎言污蔑他,我们只是说出了我们经历的。我们经历的事实,跟我们当时被他强加了何种身份关系,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在史航倾情推荐的《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有这样一段描述。被性侵的女孩“爱上”了侵犯她的老师,因为这种关系,只能是“爱情”,不用“爱情”解释的话,就只能去死了。我不知道史航究竟看没看过他所推荐的书,还是说,看了,以他的水平也绝对看懂了,但就是觉得“跟我没关系”,或者更可怕,“跟我有关系又能怎样,她们能翻天不成”。我希望所有对截图中的调情感到困感的女孩——对,女孩,男孩们或许很难真正体会——去看看这本书。也许你不喜欢它,正如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不是很爱读它,但它指出了一个这么多年我们都形容不出的真相,就是所谓“爱情”,确实是可以被权力伪造的。重申一次,不是十八岁就算成年,无论男孩女孩,想想你们真正感受到成熟和力量感,是什么时候,是吹灭十八岁蜡烛的那一刻吗。那些比我们大两轮有余的前辈,自己熟透了,成精了,却利用将别人熟未熟的时间差,对后辈实施心理敲诈,明知道我们在能力上还是孩子,却鸡贼地要求我们像成年人一样“承担”——这就是人世间深沉恶意的来源。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不,我们不傻,而且越来越不傻了,你看飒蜜那套价值观如今谁还买账,我们比你们的“想当年”,要体面和正直多了。我们不过是在等,熬着,看谁活得长。明天的太阳总会升起来,到那时,青山依旧,白铁无辜,你们的好日子在后头。
看到这里,如果大家惊异于我的酣畅淋漓,因为这是我真实的愤怒。如果史航惊惧于我的一针见血,指出了你至今仍巧言令色的诸般掩盖,对,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念兹在兹,分分秒秒,靠煎熬自己得出的悟性。你打不赢我的,我是如此恨你。我恨你,不是因为我现在过得不好,我过得可好啦,工作顺心,爱情甜蜜,天天向上——这样的幸福,让我见不得你继续躲在阴暗的角落,伤害那些曾经跟我一样年少的女孩们。三十年,一个套路,你不累吗?你不累,因为你不是个正常人。我们在私下都对过好几轮了,被你舔过的部位,远不止耳朵和锁骨。你让你的舌头承受了太多它不该承受的功能,对上舔大佬的精神屁眼,对下……则没那么讲究“精神”。我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不识逗,那样不飒,不可爱的。反正啊,茶馆里的康顺子是我的知己,那天她托得梦来,告诉我你们这种人就是这样的,越做不成什么,越乐此不疲地做什么。跟你共情的男士朋友,快别搞笑了,相信我,你不会愿意跟他共情的。你可以跟吴某某共情,跟李某某共情,哪怕他们蓝底白字了,你都可以觉得他们无辜。史老师到不了那一步,但,你们肯定更不愿意跟他共情。不行啊,是真的,不行。
对于讲道理的男士朋友,我还是想诚恳地说几句。性骚扰,自始至终,就不是性欲的问题,而是权力的问题。权力是最强春药,能使现实中不够挺拓的人,在精神上“屹立不倒”,几十年如一日,于百人阵中杀出一条血路,自鸣得意,以为风流。不要共情剥削我们的人,我们都一样,是为了那二两饭碗,一息理想不敢让脸面掉到地上的普通人。
对于史航的朋友,可能你们想象不到,我们对你们的了解达到了怎样的程度。你们当中,谁是被蒙蔽的,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谁是起哄架秧子的,谁是推波助澜,谁是团结一致维护既得利益秩序的,谁是暗藏截羡慕史航而自己又没他那点本事的,我们一门清。不清算,是因为时候未到,我们还在成长,你们最好别老。及时割席,回头是岸,在时间还没完全倒向我们这边之前,效寒蝉之噤,时犹未晚。依然负隅顽抗的,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们会踩在你们的坟头上,告诉你们,现在是我们做主的时代了,我们不会再让后来人淋我们淋过的雨,我们的资源,会笑着捧到他们手上,我们的才华,就是用来让他们超过的。我要这世界由我们重启,要让“躺平”“摆烂“不再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我要每个年轻美好的孩子,健康地,快乐地,阳光地,有奔头地,好好活着。
这是一篇没有痕迹证据,也不会提供文字证据的小作文。我们几十个,是人证。文字里丰沛的情绪,跟史航顾左右而言他的发言对比一下,就是含混不过去的真相。看到这里仍在指示“那你报警啊”的人,我很怀疑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看到这里,这篇文章不适合你的。不过,既然我通篇都在标榜自己是个体面人,最后就维持一下体面,和和气气地回答您:报警不是一切问题的最优解,报警不好解决您邻居周末装修的噪音问题,也不好解决时隔多年才反应过来的性骚扰问题。就算报了,他也进去了,性骚扰能拘几天?我们豁出自己的隐私乃至工作生活就为请你们吃瓜,并在你们永不餍足的挑剔下,努力辩称“此瓜保熟”吗?没那么好糊弄的。六子不会再剖开肚皮,让别人去数有几碗粉了。我们不要他禁足一礼拜,我们要他偿还我们被摧毁的人生一用他再也不能出来蹦跶的后半辈子。我们要他挪开他硕鼠般的身躯,不要堵在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前进的路上。我们就是要微博升堂,因为核心诉求并不是法律制裁,而是揭穿他的嘴脸,让公论留在正义之士的心里。
我不会让史航再用他的春秋笔法,和沤了三十年的陈年伎俩,来欺负鼓舞我发声的姐妹。在这个战场上,我做出了我的进攻,请以“才华”著称的史老师做好防御,认真反扑。我承认,我没把握这次能将你钉死在耻辱柱上,毕竟,我们的力量仍较之你们稚弱。但,时,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是真实的愤怒和恨意,就不会被虚假的辞令和手段长久掩盖。今天投降,今天就是你重新做人的日子。若待来日,哈!
你以为来日还是你的时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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