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ELM
广州地铁,一女生怀疑大叔偷拍,在未得到证据后反而在网上继续构陷大叔“猥琐男”“手法娴熟”“大言不惭”以至事件发酵的大新闻发展到现在,网络舆情反转为对女生自己的反噬,而这两天接连不断出现的猥亵新闻也不断地提升原来新闻的热度。
捋一下这个新闻的时间线:6月7日,该女生在乘坐广州地铁时,怀疑身边的大叔在偷拍自己,要求检查他手机,大叔同意,但没找到相应的证据。此后,本应结束的事件被女生刻意发酵,女生的这条微博引爆了网络:
这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女性防护范畴,而是带有显然的流量炒作性质了。看来这个女生确实是学以致用,自己是学新闻的,很懂得如何写带有爆点的小作文:一边是社会底层肮脏丑陋的猥琐男,一边是“楚楚可怜”被猥亵的女大学生,太容易煽起看客们“保护弱小声讨丑恶”的保护欲,顺便收割流量。
该女生为了流量可以把老实人推向舆论火坑的吃相非常难看:
第一个,上来就先发制人、有罪推定,化身法官,给他人定罪,粗暴侵犯他人权益。“猥琐男”“感觉不是第一次作案”“手法娴熟”“大言不惭”大帽子一顶接一顶扣向农民工大叔。问题是:毫无真凭实据,而且农民工愿意配合检查自己手机,说明人家心胸坦荡,襟怀坦白,这种情况还要利用农民工的无辜和善良,给自己做流量生意,真是有学问而无良知的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第二个,刻意给自己涂抹上一层为女性全体发声的圣光:“难道我的权益没有受到损害就可以不用维权了吗?”把自己放在女性代言人的位置上,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圣母,是代表全体女性发言,搞道德绑架,谁反对了自己谁就是跟全体女性为敌。
第三个,滥用流量,操纵话语权,利用和农民工的信息话语权不对称,挟持网络流量,对农民工网暴。有个网友说他不明白:【很难解释:为什么如此精明的人,不选择更有利的对象下手,又为何会没预见到自己会翻车?】这很难解释吗?因为农民工就是最有利的对象啊:底层男性,丑陋,肮脏,看着就猥琐,是最佳歹徒人选,而且不会上网,对网络媒体和流量的使用远远不如精致女生成熟,实在是最有利不过的下手对象了。要不是农民工的儿子刷到了自己父亲被陷害的短视频并及时报警,估计这个时候这个爆点已经过时,除了让女生吃到流量红利、让无辜农民工蒙在鼓里承受莫大冤屈之外什么也不会留下。
第四个,试图毁灭证据,被报警后事件开始反转,该女生马上意识到不妙,这个时候她干的第一个事儿,不是跟农民工道歉挽回影响,而是去找了腾讯,要求腾讯隐匿她的个人信息,避免被人肉。看来她也知道一旦被流量反噬,后果不堪设想,但很可惜,已经晚了,这把火是她自己烧起来的,现在她控制不住了。
这几个因素叠加起来,可以看到这个女生用小作文给自己引流量的心机,不惜露出丑陋的吃相。
但是,正如不少独立文章说的那样,这个事件确实不容易定性,单就事论事说,这个女生确实是诬告他人,但就整个社会而言,也的的确确存在地铁偷拍女性并牟取暴利的情况,比如BBC刚刚拍出来的一个纪录片,说明这种偷拍猥亵的情况在中国相当普遍:
长话短说,要怎么平衡女性的权益和他人的权益、既要保护好女性的权益,又不致侵犯他人合法权益呢?其实,押沙龙的这个微博就说得很清楚:
押沙龙的这个解决方案可以更加推广一点:不一定要警察,只要地铁或该公共场所的工作人员就可以,实在不行,任何一个或几个第三人也可以,但一定是需要个媒介,这不管是保护女性的身体权益(万一有歹徒真的恼羞成怒起了歹意),还是保持公正,都是需要的。
说得再直白一点,要解决这样的痴汉/性骚扰事件,需要的是程序正义,需要一个公平而合理的程序,押沙龙提供的就是一个完整的程序框架;而不是大鸣大放大字报式的全民审判,不是绑架道德,不是”我为全体女性代言“的圣母光环(一旦反噬了你恐怕承受不起),不是流量的狂欢而为自己引流的窃喜。
越是敏感,越需要程序正义。很简单,程序正义,是对公平与合法性的强化,是以一种中性化的思路,对双方权益的最好平衡和保护。如果确实偷拍了,那就在法律范围内加以惩戒;如果确实没有偷拍,那也是维护了社会公德和底线,对双方都好。不争不吵,减少误伤,这才是一个法治化(rule of law)的路,有了框架,就便于推广,才能让越来越多的骚扰事件当事人知道怎么合理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
为什么要强调程序正义?因为痴汉/猥亵/偷拍/性骚扰事件,本质上其实和性别关系不大,而且一种权力结构的外显。常见的上司对下属的骚扰,就是一种权力结构的体现:我执掌着对你的生杀大权,提拔还是解雇都在我一手掌控,所以可以骚扰你。“地铁偷拍”事件中,其实也是一种权力结构的外显:张姓女生拥有底层农民工所无法拥有的网络流量话语权,她可以很容易地利用这个权力去欺凌一个无辜的底层农民工。——所以需要的是程序正义,因为程序正义本质上就是对权力进行约束和制衡。
当张姓女生把自己伪装成圣母开启滥用流量的大门之后,一个糟糕的后果就形成了:事件争议很快就从真正的核心——程序和权力——转移到了女权、道德、利己主义、偷拍等等上面,反而因为对该诬告女生的厌恶而连带起了对女权的反噬,女性权益不但没有受益,反而还因此而受到了更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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