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12日星期日

民族英雄还是爱国贼:起底义和团(4)

文/聂作平

11、

庚子年,玛丽·E·安德鲁斯小姐年届六旬,作为一名神职人员,这位生于俄亥俄州的美国人,于1868年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传教,此时已在中国生活了22年之久。可以说,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义和团,她将在通州的一所教堂里度过其整个工作生涯。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当星星点点密布于华北的义和团,把烧教堂、杀洋人的事业进行得兴致勃勃时,1900年6月8日,她接到公理会通知,撤离到北京的美国卫理宗美以美会传教团大院。

6月20日,如同安德鲁斯小姐一样担惊受怕的传教士们获知了一个消息:清政府要求他们二十四小时内离开北京,同时承诺给予保护,否则后果自负。――就在这一天,清政府向十一个西方国家下达了宣战书。

在这封充满悲愤与自认占尽天理的宣战书中,清政府宣称:“(列强)初亦就我范围,讵料三十年来,恃我国仁厚,一意拊循,乃益肆嚣张,欺凌我国家,侵犯我土地,蹂躏我人民,勒索我财物……彼尚诈谋,我恃天理;彼凭悍力,我恃人心。无论我国忠信甲胄,礼义干橹,人人敢死;既有土地广有二十余省,人民多至四百余兆,何难翦彼凶焰,张国之威?”

在华生活多年的安德鲁斯小姐会一些简单的汉语,但这种用文言写成的檄文,她未必看得懂。然而,不容争辩的是,华彩的文词掩盖了一个潜在的事实:义和团乃是一场被清政府高层利用的运动,是器,是工具。

正如恽毓鼎所说的那样,载漪这样的始作俑者以为,既然是洋人的力量阻止了他的儿子登上帝位,那么一旦向洋人宣战,“使馆朝夷,皇位夕移”;而原本对义和团与洋人都剿抚不定的慈禧,则愤怒于洋人照会中要她归政的条款,她必须给洋人一点颜色看看,她要让洋人知道,她才是这个国家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主宰。

安德鲁斯小姐在6月20日的日记中写道:“我们又度过了一个可怕的夜晚,一个多为祷告的夜晚。因为我们又面临着那种可怕的可能性,即被迫把所有这些亲爱的中国教民们留下等待被杀或是更坏的事情。”

――在京的洋人一旦按清政府的要求撤离,那些追随上帝的中国教徒,必将是义和团民疯狂报复的对象。对此,作为一个坚信上帝的爱与人类同在的神职人员,安德鲁斯小姐认为,“比起丢下他们听天由命,同他们一起死会容易些。”

各国使馆的大使们考虑的则比安德鲁斯小姐更宽泛,他们中的一些人认为,即便真的按清政府要求撤离,二十四小时也根本无法完成,而且还无从担保撤离途中就不受义和团的攻击。

各国大使在一番论争之后,德国公使克德林决定到总理衙门找中国方面理论。然而,就在去总理衙门的路上,这位代表德国皇帝驻扎中国的使节被人射杀。枪杀克德林者为神机营章京安海,有种说法是,安海的神机营在此前得到上峰令,凡遇到外国人,一律格杀勿论。

另一种说法是,他只是接受了载漪的密派,伺伏于途,恰好克德林经过,作了他的枪下鬼。

不管哪一种说法属实,堂堂公使在驻在国被该国正规军军官枪杀,都是令人发指的公然践踏国际法的行为。当然,不论载漪还是安海,都没把国际法放在眼里。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国际法这种古怪的东西。况且,依载漪的设想,只要能把光绪拉下龙椅,让他的宝贝儿子坐上去,那时再和洋人谈判也不迟。

克林德被无故枪杀使西方公使们意识到,即便按清政府要求的二十四小时撤离北京,也完全不能保证自身安全。此时,联军部队尚在天津,远水救不了近火。目前之计,惟有自救。

于是,在京的各国人员及中国教徒分别入驻到使馆和西什馆教堂。据统计,两处共计有卫兵450名,平民475名(含12名外国公使),中国教徒及家属2300名,仆人约50名。

负责围攻使馆和教堂的则有义和团民众约5万,以及由董福祥率领的正规部队甘军约1万。政府一方面宣布义和团是义民,向他们发放大米和银子,另一方面又悬赏:每活捉一个外国男人,奖50两,女人40两,小孩30两。

12、

非常令人意外的是,尽管这个国家敢于一口气向十一个西方强国叫板宣战,却在出动了数万人的情况下,拿不下弹丸之地的使馆和西什库教堂。

其实早在正式下诏宣战前数日,义和团即开始进攻西什库教堂。在接连焚烧了顺承门内的天主教堂及周围民房数百间,并烧死一些教民后,义和团又烧毁西交民巷教民房屋数十间。

6月15晚,近8万义和团民在载漪亲自指挥下围攻西什库教堂。是时,西什库教堂仅有卫队45人,另有由年轻传教士及教徒组成的数十人的民兵队伍。义和团民众大红粗布包头,里面放置着所谓的关帝神马,大红粗布肚兜罩在汗衫之外,黄色裹腿,红布腿带,在清军的掩护下,向教堂发起冲锋。

义和团队伍前面,是一名作法的僧人,这僧人手执高香一柱,在教堂外点燃向北下跪,后面的义和团民众也跟着下跪。如是者三。尔后,上万人一声不吭,均左手执香,右手执刀,慢慢向教堂大门走去。

义和团民众坚信,他们现在都是替天行道的义民,在他们身上流淌着关公、二郎神、黄天霸等英雄的血液,那些传说中的英雄和神仙将护佑他们,他们全都刀枪不入。

然而,一阵点射之后,西什库教堂门前留下了一地尸体。在现代化的热兵器面前,义和团民众由天上的神祗还原成血肉之躯。

安德鲁斯小姐也从不安全的美以美会传教团大院转移到了使馆。她的日记给我们详细讲述了使馆区内紧张、艰难,却还算有序的生活:

“今天从早饭到晚饭,只是吃晚饭时停了几分钟,我一直不停地缝制用于防御工事的沙袋。白天有几次激动人心的时刻。整个早上的射击既猛烈又连续,子弹落在我们附近,因此走出小教堂是不安全的。”

“今天下午小睡了一会儿。整天都在猛烈射击,我们得知肃王府的一名女孩被炮弹片击中,膝盖伤得很重。就在此时,我们的公使康格少校将挂在他书房中的独立宣言副本拿给我们看。他今天取下来读时才发现一颗子弹从中穿过并留在后面的壁炉台上了。”

围攻使馆和教堂的,不仅仅是义和团,还包括董福祥所率领的正规部队甘军。慈禧曾问董福祥几时可以攻克使馆,董福祥答曰:“五日必歼之。”但事实上在长达两月的围攻之后,使馆和教堂虽然弹痕累累,却依然如同汪洋中挺立的两座孤岛。

为了能拿下洋人的这两座据点,进攻方想尽了一切办法。眼看强行进攻无效,便企图用火攻的方式将洋人尽数烧死于内:当时,英国使馆与翰林院比邻。甘军将许多煤油洒在翰林院内的一棵棵参天大树上,然后将树木点燃,烈焰滚滚,浓烟四起。

翰林院是帝国的文化精华所在,藏有历代留传下来的各种珍贵图书,包括明代由两千多名学者编修的大型综合性类书《永乐大典》和乾隆年间编成的卷数达七万九千卷的《四库全书》均收藏于此。其中,《永乐大典》在明未遭到火灾之后,仅存藏于翰林院的这套副本。

然而,为了攻击洋人,甘军一把火便点燃了这座堪称中国文化宝库的大院。令人嗟叹的是,当大火熊熊燃烧之时,使馆的数百名警卫人员一面阻断大火向使馆蔓延,一面奋力从火堆中抢运藏书――事后,除了被使馆卫队从火中抢出的那一部分外,其余均化为灰烬,这两套集大成的伟大著作,只留下了为数不多的残篇剩卷。

正规军加义和团,人数达数万之多,居然攻不下弹丸之地的使馆和西什库教堂,这无论如何也让人意外不解。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隐情,当时及后来均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慈禧的宠臣荣禄深知一旦真的攻破使馆,尽屠洋人,必将引来西方各国疯狂报复,是故,他在无法抗拒慈禧命令的情况下,对使馆和教堂暗中施以保护。

经历此变且熟悉内情的景善在他日记中说,董福祥向荣禄请借大炮,荣禄不听,“隐几而卧”。董不悦,荣禄哂笑之,“君必用我炮,请向老佛恳求鄙人之头。”又向其部下令,不得给甘军大炮和地雷。

另一些资料则言之凿凿地指出,由于荣禄的暗中下令,不少围攻使馆和教堂的大炮都是在放空炮。

13、

在洪钧老祖的庇护下,刀枪不入的义和团依然攻不下洋人盘踞的两个小据点。但这并不影响民族英雄们借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剪除异已――就在义和团围攻使馆和教堂的隆隆炮声中,几个曾经反对向列国开战的明白人被当作汉奸处死。

五位“汉奸”中,既有光绪曾拉其手的许景澄,也有喜吸洋烟的立山,甚至还有一位年已七十九岁的老臣徐用仪。

第一批被斩首者为许景澄和袁昶。袁昶素来对朝廷重用义和团持反对意见,他曾写信给庆亲王奕劻,请他告诫载漪,勿为祸首。不幸的是这封信被载漪所获,于是给他罗织了离间的罪名送上刑场。

许景澄则是当年支持光绪变法的所谓帝党。徐用仪从事洋务多年,与洋人多有交道,这时便是降了外国做了汉奸的铁证。联元则在御前会议上,公开反对向多国宣战。

比较离奇的是立山,此人素为慈禧倚重,除了喜吸洋烟,似乎也并没有对外国有什么特殊的好感或交道。他的死于非命,纯属得罪了庚子年最炙手可热的载漪一党。

史料载,立山久掌内务府,家里很有钱,庄亲王载勋曾找他借一笔巨款,未果。再加上两人都喜欢一个妓女,而立山先下了手,这都使得载勋对其恨之入骨。

当甘军和义和团几万人也攻不下西什库胡同时,载勋忽然间获得了灵感――他向慈禧透露,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立山家里有通往洋人教堂的地道,立山“潜为接应,故教堂久不下。”

尽管此后在立山家里并没找到什么地道,但立山仍然下狱,旋即处死。宣布将立山下狱的圣旨,荒诞鄙俚,史家认为,这并非出自朝廷的圣旨,而是载勋勾结义和团的矫诏。

这道圣旨承认在立山家没发现洋人踪迹,但“当将该尚书(指立山,引者注)拿至坛中,焚香拜表,神即下坛,斥以勾通洋人,行踪诡秘。该尚书神色仓皇。”

――义和团的所谓神,不过是由大师兄们扮演的,要指斥谁是谁非,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但就是以这种奇怪的罪名,一向受宠的立山竟被处死。

负责监斩的官员为刑部侍郎徐承煜。有人提议,应当用处死大臣的方式行刑,让他们死得体面些。就好比如今判了死刑的贪官,一旦到了一定级别,便可选择注射死亡,而非一枪爆头。

但徐用煜怒斥说:“这都是汉奸,杀了都是便宜他们,哪值得给他们体面?”

临刑前,袁昶长叹:死亦好,省得看见洋人打进京城,国破家亡。

徐承煜喝斥道:你还想着洋人打进京城吗?

袁大怒,骂道:你们父子俩把中国害苦了,狗一样东西,你还敢骂我。

徐恼羞成怒:快些拉出去宰了他。

袁答道:哼,我死得很痛快,只是你们将来死得连一只老鼠都不如。

当义和团奉旨造反之时,偌大的北京城里不仅洋人和教徒人人自危,即便是普通百姓甚至朝廷命官,也感到从未有过的惊恐。官员们纷纷南逃,以至于许多部门无人办公。更有甚者,连深居禁宫,身为国家元首的光绪,竟然也差点被义和团抓走。

据景善在他的日记里讲,端王载漪、庄王载勋等王公,带着六十几名义和团,以寻找二毛子为名闯入宫中。至宁寿宫时,慈禧还没起床,载漪一行大呼大叫,要皇帝出来,并宣称皇帝是洋鬼子的朋友。意思就是说,皇帝就是二毛子,理应抓起来。

慈禧起床吃早茶时,听到外面大喊杀洋鬼子徒弟,急忙走出来站在台阶上,怒斥阶下的载漪:“你自己觉得是皇帝吗?敢于这样胡闹?你要知道,只有我一人有废立的权柄。现在虽立汝子为大阿哥,顷刻就可以废之。你以为当国事纷乱的时候,可以随便胡闹,就错打主意了。赶快带人出去,没有奉旨召见,不许随便进来,并须叩头谢罪。”

庚子之乱后,慈禧曾经有过一番反思,这种反思虽然旨在为自己开脱,但也透露出了局势的混乱:开初不过想利用义和团这种所谓的民意来给洋人一点教训,但当民意发展到一定的地步,即便是帝国最有权威的慈禧,也无法把控局势的发展。

14、

大言炎炎的董福祥和义和团,攻不下区区几百人守卫的使馆及教堂,这不仅让曾经对义和团心存侥幸,以为可倚之为对抗洋人利器的慈禧疑虑丛生,更让她对义和团心生不满。而载漪带义和团擅自闯进宫中,要把光绪当二毛子抓起来,虽然慈禧对光绪并无好感,时刻打算废之,但载漪的这种霸王硬上弓的举动,更令慈禧异常恼火。

她开始考虑这场闹剧到底如何收场,于是乎一度下达了停止围攻使馆,并给使馆赠送西瓜等食物以示和好――西方人当然搞不懂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收下了西瓜,却无人食用,他们担心这会是中国人的计谋,西瓜里或许藏有毒药。

当天津失守的消息传来,慈禧已打定主意与西方列国议和,她下诏保护教堂教士,并准备任命李鸿章为议和全权大臣。但就在诏书还没下达之际,李秉衡进京了。事情又一次峰回路转。

李秉衡此前主张与洋人媾和,并与李鸿章、张之洞等封疆大吏联名上奏。李刚到京,朱祖谋等人便在路上拦住他,向他讲述义和团进京后的危亡乱象,希望他见到慈禧后,向慈禧说明义和团不可恃,当今之计,惟有息兵议和。李秉衡深以为然。

但是,当李秉衡入朝时,一向主战的大学士徐桐即向他大呼:“鉴翁(李字鉴堂),万世瞻仰,在此一举。”意谓要李主战。

在见到另一个主战派刚毅时,“知太后旨所在”,也就是了解到慈禧想要议和,不过迫于形势,内心其实是希望与洋人决战。“意遂变”。

于是,在慈禧召见时,李秉衡从主和派变成了主战派,他极言当务之急是和洋人决战,即便要议和,也应先把洋人打败,以后议和才有底气。即所谓“必能战而后能和”。他力言义民可用,而他本人愿意亲自督师出征。

慈禧的议和本非真心,乃是情势所迫,一听李秉衡之言,如同打了强心针。不过,她仍然责问李秉衡,“你既然主战,为什么之前和李鸿章等人联奏主和”?

李秉衡撒谎说,“这都是张之洞擅自将我的名字列上去的,我根本不知道此事”。李秉衡向来被史家和舆论认作忠贞之臣,其实只不过是一邀宠固位的投机分子,在他的观念里,并无明确的媚洋和仇洋,或者说媚洋仇洋皆无所定,惟太后马首是瞻,因为太后是这个国家里最能影响他的前途乃至身家性命的人;太后的是就是他的是,太后的非也就是他的非。不仅李秉衡,也不仅庚子年,煌煌数千载中国史,李秉衡这样的人物比比皆是。

几天后,李秉衡率部出征,除清政府正规部队外,还有义和团三千人跟随。义和团曾经把李秉衡和洪钧老祖、梨山圣母供奉在一起,现在他们的追随,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出师之日,义和团诸位大师兄二师兄,各持称为八宝的引魂幡、混天大旗、雷火扇、阴阳瓶、九连环、如意钩、火牌、飞剑等物什,拥秉衡以行――这不像一支奔赴前线抵御外敌的军队,更像北方民间的神汉或戏台上的表演。

不论洪钧老祖还是梨山圣母,义和团渴望的那些保护神,除了在上阵前给他们壮壮胆子外,在现代化的热兵器面前,义和团民众只能一败涂地。同时一败涂地的,还有清政府的正规军。

至于李秉衡本人,也在兵败后绝望自杀――他的自杀也符合一个高级官员的身份:他没有仰药,也没有自刎,而是吞下了一大砣亮闪闪的金子。就在李秉衡自杀前数日,另一位高级官员也选择了自杀,那就是直隶总督裕禄。

曾夸口五日内拿下教堂和使馆的董福祥,既然连数百人的卫队也搞不定,更无法阻挡数以万计的联军。1900年8月13日夜间,联军中的俄军率先发动了对北京城的总攻。

次日,美军首破东便门;接着,乘虚而入的英军在广渠门击败董福祥部,沿着城墙下面的御河水闸进入内城――于是便出现了本文开头所说的那幅老照片记录下的真实一幕:当洋人攻进自家京城时,一大群事不关已的民众掂起脚尖,拉长脖子,兴致勃勃地观看这出精彩的闹剧。

在这些围观者心里,洋人正在攻打的这个政权,这个国家,与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它原本是爱新觉罗一家一姓的天下,或者至多是爱新觉罗与其它大大小小的官员和既得利益者的天下,洋人要推翻它,至多不过换个人坐庄而已,老百姓依旧是老百姓,除了命是你的,这个国家还与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越来越近的枪炮声,帝国掌舵者们再也坐不住了。15日黎明,慈禧换上民间老妇的蓝布长衫,坐上一辆马车,仓皇逃出皇城。在颐和园略事休息后,经居庸关往太原方向西遁。

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的庚子西狩――狩就是打猎,在替尊者讳的中国,凡是皇帝逃出京师,都称作狩。就连宋朝的徽宗和钦宗二帝,被金人俘虏北去,也称作北狩――皇帝到北方打猎去了。现在,轮到慈禧太后去西边打猎了。

跟随慈禧一道去西边打猎的,包括光绪皇帝,端王载漪及其子溥俊,庆亲王奕劻,庄亲王载勋,辅国公载澜以及军机大臣刚毅,军机大臣兼顺天府尹赵舒翘等王公大臣。

临行前,光绪曾请求留下来和洋人交涉,但慈禧深知,一旦把光绪留在北京,他就会脱离自己的掌握,并被洋人认定为帝国的真正主宰。她不会做这种傻事,坚持让光绪随行。光绪宠爱的珍妃也跪请慈禧同意光绪留在北京,她的举动惹来了杀身大祸――尽管有光绪的一再哀求,这位可怜的女子仍然被慈禧喝令太监推入井内溺死。

一旁的光绪站粟不已,慈禧高声叫道:“上你的车子,把帘子放下,免得有人认识。”

两宫抛下京城,仓皇西逃,这个伟大帝国的首都,第二次落入洋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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