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7日星期日

中共国家安全委员会安内兼顾攘外


JANE PERLEZ

北京——中国新设立的国家安全委员会将与作为其样板的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在一个关键方面有差别。中国专家称,中国版的安全委员会将具有双重职责:既负责国内安全,也管理外交政策。

北京的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教授、偶尔为政府提建议的时殷弘说,这意味着这个新机构将处理的事情包括网络安全、西藏问题,以及新疆自治区的动乱,新疆的维吾尔族感到越来越受汉族的压制。

时殷弘说,「在中国,安全问题主要是国内问题:网络、新疆和西藏。」他说,国安委的重点是外交政策,但也有相当的涉及国内的部分,委员会在讨论内部安全问题时需要有公安局的参与。

十八届三中全会在周二闭幕,这次会议产生的《公报》宣布将设立两个新机构:一个是国家安全委员会,这是过去的国家领导人也考虑过要成立的机构;另一个是经济政策方面的党领导小组。

国家主席习近平有关加紧设立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决定尤其受到人们的关注,因为尽管他的两个前任、江泽民和胡锦涛都考虑过要设立这种政策协调小组,但来自官僚体制、尤其是军方的阻力,使这个机构一直没有成形,专家们说。

近年来,中国官员一直在向美国同行询问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运作,美国国家安全局是哈里·S·杜鲁门(Harry S. Truman)总统在二战结束后设立的,其职能是为总统在国家安全和外交政策方面提供建议,并协调各个政府机构的政策。

在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由总统主持,委员会的通常与会者包括副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长以及财政部长。参谋长联席会议(Joint Chiefs of Staff)主席是该委员会的军事顾问,国家情报局局长是其情报顾问。

北京清华大学副教授、中国外交问题专家赵可金说,从中国的宣布来看,似乎比较明确的是,习近平将主管这个新机构,而习近平作为新机构领导的地位将让已经掌握在他手中的大权更为牢固。

全会公报的宣布没有给出这一新委员会具体成员的名单。时殷弘说,也许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以及相当程度的政治博弈,才能确定委员会的具体构成。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与中国这一新机构的另一个明显区别在于共产党在中国的主导作用。时殷弘说,「常委会仍将是所有重要问题的最高领导。」他指的是包括习近平在内的七位政治局决策者。

一名美国官员说,6月份当奥巴马总统在其位于加州的住宅「阳光之乡」(Sunnylands)与习近平会面时,与习近平随行的一名官员曾向一名美国官员打听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成员如何组成的问题。因问题的敏感性,这名官员要求不具名。

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高级研究员、曾在克林顿任总统期间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工作的李侃如(Kenneth Lieberthal)说,「我知道一些重要的中国官员向美国提出NSC是如何发展的具体问题,最近一次是在一个月前。我的理解是,这代表了最高领导层的意思。」

上海同济大学政治科学教授、国内安全政策专家谢岳说,中国的国家安全委员会很可能会借用一些美国国土安全部(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的特徵,美国国土安全部是美国在2001年9·11恐怖袭击事件以后为在美国本土控制恐怖主义而成立的机构。

谢岳一直在关注中国政府关于设立这一安全委员会的讨论,他说,「现在,中国和其他国家对反恐的关注越来越多,但中国没有一个可以协调或是领导的机构。」

清华大学教授赵可金说,对新委员会的两个关心说明在国内问题和外交事务上做区分已经过时了。

赵可金说,「我们相信安全不仅仅是传统安全、不仅仅是领土和边境安全,还包括气候、金融改革和恐怖主义。」

他说,随着中国的财富及其对国际事务的参与程度都在快速扩张,尤其是从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orld Trade Organization)以后,成立这样一个新机构已经成为迫切需要。

他说,「需要有一个更强大的机构来协调中国在世界上发挥作用的各个方面。20年前,共产党会处理这些事情。现在党已经完全不可能去这麽做了。」

赵可金说,习近平将会成为新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领导人,并会将这个头衔加到他已有的三个主要职务上:共产党总书记、人民解放军军委主席、国家主席。

他说,「成立这个新机构将会加强主席的权力。」

中国专家说,中国的这个机构中类似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的职位将有谁担任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奥巴马总统当前的顾问是苏珊·E·赖斯(Susan E. Rice),她曾任美国驻联合国(United Nations)大使,并在2008年奥巴马竞选期间任其外交政策顾问。

国内安全顾问则有十分高调、经常被中国人提到他在中美建交中发挥作用的亨利·A·基辛格(Henry A. Kissinger),也有像托马斯·E·多尼伦 (Thomas E. Donilon)这样在公开场合比较缄默的顾问,他最近已经卸任。

在中国这个机构出任这一高级职位的人选中,呼声最高的是58岁的王沪宁,他是政治局委员、中央政策研究室主任,也是三位国家主席在国内和外交政策方面的亲密顾问:胡锦涛、江泽民,以及现在的习近平。

王沪宁在中国政策领域中与众不同,他的专业涉及美国政治、中国国内问题以及外交政策,这种专业组合似乎正与新设立的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管辖范围吻合。

李侃如说,「他的专长涵盖了外交和国内政策两个方面,而且他作为政治局委员的身份让他比官方外交政策系统中的任何人都有更大的政治影响力。」

王沪宁曾在20世纪90年代撰文呼吁在政府和企业之间建立更大的隔离,当时对这种想法的讨论比现在要少。在进入政府之前,他曾是上海复旦大学国际政治学教授兼法学院院长。

不喜欢在公开场合发言、而擅长幕后运作的王沪宁,在「阳光之乡」访问期间曾伴随在习近平的身边,并在习近平访问俄罗斯、中美洲、非洲以及东南亚国家时,担任过贴身顾问。

在最近一次访问哈萨克斯坦的一张按礼宾次序排名的名单上,王沪宁是代表团团长,排在国务委员杨洁篪和外交部长王毅之前。他似乎还负责一些很小的细节,比如审阅习近平在一所大学的发言稿。

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金灿荣说,王沪宁是最有可能成为新设立的国家安全委员会高级职员的人选。「不过,我听说他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金灿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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